聊齋誌異_第13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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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莽,香花也。蔓生似葛,花紫類扁豆,誤食之立死,即為水莽鬼。俗傳此鬼不得循環,必再有毒死者始代之。以故楚中桃花江一帶,此鬼尤多雲。

水莽草

詰旦有蘭溪生攜一仆來候試,寓於東廂,至夜暴亡。足心有小孔,如錐刺者,細細有血出,俱莫知故。經宿一仆死,症亦如之。向晚燕生歸,寧質之,燕覺得魅。寧素抗直,頗不在乎。宵分女子複至,謂寧曰:“妾閱人多矣,未有剛腸如君者。君誠聖賢,妾不敢欺。小倩,姓聶氏,十八夭殂,葬於寺側,被妖物威脅,曆役賤務,腆顏向人,實非所樂。今寺中無可殺者,恐當以夜叉來。”寧駭求計。女曰:“與燕生同室可免。”問:“何不惑燕生?”曰:“彼怪傑也,固不敢近。”又問:“誘人如何?”曰:“狎昵我者,隱以錐刺其足,彼即茫若迷,因攝血以供妖飲。又惑以金,非金也,乃羅刹鬼骨,留之能擷取民氣肝。二者,凡以投時好耳。”寧感激,問防備之期,答以明宵。臨彆泣曰:“妾墮玄海,求岸不得。郎君義氣乾雲,必能拔生救苦。倘肯囊妾朽骨,歸葬安宅,不啻再造。”寧決然諾之。因問葬處,曰:“但記白楊之上,有烏巢者是也。”言已出門,紛但是滅。

張老相公

楊天一言:見二鼠出,其一為蛇所吞;其一瞪目如椒,意似甚恨怒,然眺望不敢前。蛇充饑蜿蜒入穴,方將過半,鼠奔來,力嚼其尾,蛇怒,退身出。鼠故便利,欻然遁去,蛇追不及而返。及入穴,鼠又來,嚼如前狀。蛇入則來,蛇出則往,如是者久。蛇出,吐死鼠於地上。鼠來嗅之,啾啾如悼息,銜之而去。朋友張曆友為作《義鼠行》。

先是,寧妻病廢,母劬不堪;得意女,逸甚,心德之。日漸稔,敬愛如己出,竟忘其為鬼,不忍晚令去,留與同臥起。女初來何嘗飲食,半年漸啜稀酡。母子皆寵嬖之,諱言其鬼,人亦不知辨也。無何,寧妻亡,母隱有納女意,然恐於子倒黴。女微知之,乘間告曰:“居年餘,當知肝膈。為不欲禍行人,故從郎君來。戔戔無他意,止以公子光亮磊落,為天人所欽矚,實欲依讚三數年,借博封誥,以光泉壤。”母亦知無歹意,但懼不能延宗嗣。女曰:“後代惟天所授。郎君注福籍,有亢宗子三,不以鬼妻而遂奪也。”母信之,與子議。寧喜,因列筵告戚黨。或請覿新婦,女慨然華妝出,一堂儘眙,反不疑其鬼,疑為仙。由是五黨諸內眷,鹹執贄以賀,爭拜識之。女善畫蘭、梅,輒以尺幅酬答,得者藏之什襲覺得榮。一日俯頸窗前,怊悵若失。忽問:“革囊安在?”曰:“以卿畏之,故緘致他所。”曰:“妾受活力已久,當不複畏,宜取掛床頭。”寧詰其意,曰:“三日來,心怔忡無停歇,意金華妖物,恨妾遠遁,恐旦晚尋及也。”寧果攜革囊來。女幾次核閱,曰:“此劍仙將盛人頭者也。敝敗至此,不知殺人多少許!妾本日視之,肌猶粟栗。”乃懸之。次日又命移懸戶上。夜對燭坐,欻有一物,如飛鳥至。女驚匿夾幕間。寧視之,物如夜叉狀,電目血舌,睒閃攫拿而前,至門卻步,逡巡久之,漸近革囊,以爪摘取,似將抓裂。囊忽格然一響,大可合簣,恍忽有鬼物凸起半身,揪夜叉入,聲遂寂然,囊亦頓索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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