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106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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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檀斯

異史氏曰:“神龍中亦有遊俠耶?彰善癉惡,存亡皆以雷霆,此‘錢塘破陣舞’也。轟轟屢擊,皆為一人,焉知紉針非龍女謫降者耶?”

聞村北一人被雷擊死於途,身有朱字雲:“偷夏氏金賊。”俄聞鄰婦哭聲,乃知雷擊者即其夫馬大也。村人白於官,官拘婦械鞫,則範氏以夏之措金贖女,對人感泣,馬大打賭惡棍,聞之而盜心遂生也。官押婦搜贓,則止存二十數;又檢馬屍得四數。官判賣婦償補責還虞。夏益喜,全金悉仍付範,俾償借主。

異史氏曰:“觀桓侯燕賓,而後信武夷幔亭非誕也。然仆人肅客,遂使蒙愛者幾欲折肱,則當年之勇力可想。”

院中精舍華好,又聞琴聲。既入舍,則一少婦端坐,朱弦方調,年可十八九,風采煥映。見客入,推琴欲逝,少年止之曰:“勿遁,此正卿家乾係。”因代溯所由。少婦曰:“是吾侄也。”因問其“祖母尚健否?父母年多少矣?”陽曰:“父母四十餘,都各無恙;惟祖母六旬,得疾沉痼,一行動須人耳。侄實不省姑係何房,望祈明告,以便歸述。”少婦曰:“道途廣寬,音問堵塞久矣。歸時但告而父,‘十姑問訊矣’,渠自知之。”陽問:“姑丈何族?”少年曰:“海嶼姓晏。此名神仙島,離瓊三千裡,仆流寓亦不久也。”十娘趨入,使婢以酒食餉客,鮮蔬香美,亦不知其何名。飯已,引與瞻眺,見園中桃杏含苞,頗覺得怪。晏曰:“此處夏無大暑,冬無大寒,花無斷時。”陽喜曰:“此乃仙鄉。歸告父母,能夠移家作鄰。”晏但淺笑。

還齋炳燭,見琴橫案上,請一聆其雅操。晏乃撫弦撚柱。十娘自內出,晏曰:“來,來!卿為若侄鼓之。”十娘即坐,問侄:“願何聞?”陽曰:“侄素不讀《琴操》,實無所願。”十娘曰:“但隨便命題,皆可成調。”陽笑曰:“海風引舟,亦可作一調否?”十娘曰:“可。”即按弦挑動,如有舊譜,意調崩騰;靜會之,如身仍在舟中,為颶風之所擺簸。陽讚歎欲絕,問:“可學否?”十娘授琴,試使勾撥,曰:“可教也。欲何學?”曰:“適所奏《颶風操》,不知可得幾日學?請先錄其曲,吟誦之。”十娘曰:“此無筆墨,我以意譜之耳。”乃彆取一琴,作勾剔之勢,使陽效之。陽習至更餘,音節粗合,伉儷始彆去。陽目注心鼓,對燭自鼓;久之頓得妙悟,不覺起舞。舉首忽見婢立燈下,驚曰:“卿固猶未去耶?”婢笑曰:“十姑命待安寢,掩戶移檠耳。”審顧之,秋水澄澄,意態媚絕。陽心動,微挑之;婢昂首含笑。陽益惑之,遽起挽頸。婢曰:“勿爾!夜已四漏,仆人將起,相互故意,來宵未晚。”方狎抱間,聞晏喚“粉蝶”。婢作色曰:“殆矣!”急奔而去。陽潛往聽之,但聞晏曰:“我固謂婢子塵緣未滅,汝必欲收錄之。今如何矣?宜鞭三百!”十娘曰:“此心一萌,不成給使,不如為吾侄遺之。”陽甚慚懼,返齋滅燭自寢。天明,有孺子來侍盥沐,不複見粉蝶矣。心惴惴恐見譴逐。俄晏與十姑並出,似無所介於懷,便考所業。陽為一鼓。十娘曰:“雖未出神,已得什九,肄熟能夠臻妙。”陽複求彆傳。晏教以《天女謫降》之曲,指法拗折,習之三日,始能成曲。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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