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一見是薑成瑾跪地,又哭又求的,心下不免顧念幾分新媳婦的薄麵,又想著已經給了混賬兒子幾下經驗,因而痛苦‘嗐’了一聲,罵道:“明日你二人親身去給你母親叩首請罪!”說罷,便將手中鞭子扔到了一邊。
不過,這會子出去的倒是梨香,本來林媽媽跟著孟惠出去了。薑成瑾略微一想,便曉得林媽媽要去跟孟惠說甚麼。隻是她不想多事,便忙叮嚀梨香:“快去叫林媽媽返來,彆跟他說甚麼,就說我冇事兒!”
林媽媽見孟惠進屋,雖是嚇了一跳卻也心中欣喜,細心想著今兒薑成瑾在孟太太屋裡受氣一事兒,纔要說給他聽。猛地一見薑成瑾手裡還拿著那封信,當下甚麼嚴峻的主張也忘了,隻一味地低聲勸道:“姑爺外屋裡坐著,讓我來喚醒吧。”
薑成瑾看了信,本來是遠在都城的趙卓來的信。趙卓信中說:原是鬆城不容他待,他便想著趁此機遇上京考取功名,若高中立即回籍聘娶薑成瑾。可安知在京中多罹難害,先是叫人搶了川資,又是流浪失所生了大病。現在他將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當了求人送信與薑成瑾,若薑成瑾能看到此信,便申明趙卓已經分開了都城,正在回往鬆城的路上,隻求她如有所知,千萬要等他。
“本來是姑……”
薑成瑾曉得林媽媽跟本身的父親薑從文一樣,從不待見趙卓。且林媽媽又是個眼尖心明的人,這會子見她看信看的哭了,便猜出幾分原委,決然不肯讓她去的。
“不必了。”卻見孟惠擺了擺手,極小聲地說,“媽媽出去歇著吧,我不擾她。”
至此,薑成瑾趕緊起家,清算整齊來到外屋,一見鐘靈懷裡抱著四四方方的大盒子外頭還裹著料子,便獵奇地問:“這是甚麼?”
更甚是,林媽媽恐怕她不斷念,便打發了梨香和橘清出去,本身留在屋裡看著她。
既如此,薑成瑾隻好先幫他收著銀子。便說梨香挪回屋裡,尚未稱重,可內心揣摩如何也有二三千兩。梨香原也是不待見孟惠,可這會子見他現在看中蜜斯,且還將這麼多銀子交於蜜斯保管,內心不由得減去幾分不喜。
便見梨香纔要應下,卻聽外屋傳來鐘靈的聲音:“奶奶不消擔憂,爺先去老爺屋裡了。”
薑成瑾也不是個一睡就死的人,方纔林媽媽抽她手中信紙時,她便已經醒了,因而用心用勁兒不讓林媽媽抽走。不成想這頭才叫林媽媽死了心,下一刻又聽到腳步聲傳來。當床褥子輕陷,一股熟諳的沉香味兒入鼻,她便知是孟惠。於此,不免將手中信紙往腕內一縮,不叫人等閒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