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皺著,邊走邊解下身上的鶴氅,把斑斕凍人的小黃花全部罩了起來。
“皇兄這話也太傷六弟的心了吧。”
顧涼想要撩鶴氅給他顯擺一下新衣裳,被裴聿兩指夾緊的鶴氅前端。
“真是冇想到,十四皇叔和永寧郡主倒是挺班配的。”
蔣學士看看四下無人,忍不住加了一句:“王爺就是為了奪回永寧郡主,也應搶先以大事為先。”
裴聿應了一聲。
蔣學士還是心有驚駭的,恐怕養到半路的野孩子另立家門,那他就白忙活這一場了。
裴聿接過她手裡的食匣,把她的手塞回鶴氅裡,捂得嚴嚴實實。
裴聿怔楞半晌,快步朝顧涼走去。
裴荀沉默不言,太子變本加厲。
顧涼瞪圓了眼。
頭頂傳來一聲無法的號令:
“好好站著。”
二人都是此次會試的主考官,離會試第一場另有一個月的時候,天子今早朝特地提示了從速結卷。
裴聿心口狠狠一顫。
“氅衣也不穿……”
南地幾次有好動靜傳返來,天子的表情卻不見好轉,一全部早朝都陰著張臉。
太子不懷美意地笑著,說道:“之前看不出來,六弟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子。隻是皇侄和皇叔搶一個女人,傳出去實在有損父皇的顏麵。”
退朝後天子剛分開,朝臣就往殿外魚貫而出。
顧涼放下藥瓶,玉壺道:“昨日去盯任嬤嬤的影衛返來講,瞥見她抱著一大包東西,給了即將出宮的老寺人,還花了很多銀兩辦理。影衛入夜去翻了,內裡全都是燕窩!”
他眸色狠厲,冷靜攥緊了指骨。
之前的秦王明顯也是沉著的,明智的,手腕倔強運籌帷幄之人,太子甚是顧忌。
這天,玉壺帶著動靜回到後殿,顧涼正玩弄她瓶瓶罐罐的藥。
“不忙。這幾日會試的卷子要做最後核閱密封,我在宮內衙舍和禮部翰林院措置,不回王府了。”
顧涼身形嬌小,裴聿的鶴氅直接拖到她的腳根,顧涼偷偷墊了墊腳,擔憂給裴聿的鶴氅弄臟了。
裴瑉之和太子一唱一和地走了上來。
太仔細數:“先是宮宴下藥,又是六弟莫名其妙赤身赤身呈現在販子上,六弟可曉得父皇為了替你諱飾,費了多少人力和心機……”
裴瑉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挑了最顯眼的一件。還是顧知進帶返來的新布,我娘做的,你剛纔細心看了嗎?都雅嗎?”
顧涼卻先歪了歪腦袋,貓一樣慵懶地蹭了蹭他溫熱的掌心,裴聿指骨蜷了一下。
裴荀沉著一股氣,快步分開了太極殿。
“是啊,從未見鎮北王這麼和顏悅色,這二人還真是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