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直起家子，把那塊硯台拿了過來。

“真軟，傳聞夫人的鋪子新進了一批棉花，想來就是用在這裡了。”

沈氏抱著顧荻嚎啕大哭，“大夫人的心太狠了！若不是她，你弟弟不會死的！”

顧荻靈巧地點點頭。

“這些年在尚書府，姨娘舉步維艱，這麼謹慎翼翼地護著你，才讓你長大，你為何不肯為了娘好好的聽話，不要再去做這些冇有效的事情。”

她非常靈敏，又在屋內轉了幾圈，瞥見了枕墊下的陳跡，上前一把翻開，把那本孟子拿了起來。

和順的嗓音落在顧荻耳中，像高山一驚雷！

顧荻看著沈氏的眼睛，實在的設法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手忙腳亂地把書塞回墊子裡，剛清算好，沈氏就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人家大蜜斯是雲月，你是泥石，比不得的。”

“我傳聞大夫人來過了。”

沈姨娘翻開看了看，笑著撤了身子，拍拍顧荻的肩，“去吧。早些返來。”

沈氏斬釘截鐵道：“荻兒，你千萬不要彆大夫人騙了……想當初，姨娘也是那麼信她。但是你弟弟就死在她手上……她隻是不屑於對我們孤兒寡母脫手罷了。她送你這個，不是謝你，是想養大你離經叛道的心，想毀了你！”

顧荻紅著眼睛，拿起那本孟子撕了個粉碎。

沈氏的神采垂垂和緩，和順地環住泣不成聲的顧荻，笑著拍拍她的腦袋。

顧荻手抖著幾乎摔在地上，從速放在了桌上，又把方纔偷偷藏在枕墊下的書拿了出來，謹慎翼翼地撫平折角。

“二蜜斯，老奴是奉夫人的命，來送棉被的。勞煩您轉交給我們大蜜斯了。”

她眼神一頓，靠近冊頁聞了聞，確認竟是從這本女訓上傳來的。

“是甚麼啊？”沈姨娘湊了上來。

“嘭！”

“荻兒？”

顧涼上前摸了一把被子，的確和緩得很，看來顧玉珠在宮內這個夏季，是不會冷了。

顧荻心底一片荒涼，強扯出一個笑容，正要上馬車，府內跑出來一小我。

沈姨孃親身送她，笑容仍然是那麼和順似水。

“姨孃的乖荻兒……”

幾今後，是顧荻進宮的日子。

顧荻還將來得及回絕，習嬤嬤已經行了禮回身走了。

細算日子，年後差未幾了。

顧荻看沈氏哭得悲傷，內心也不是滋味，她並不想惹她哭，可內心鈍鈍地疼，她的苦如何說出口。

“姨娘！”

顧荻拿著書卷，心沉甸甸的，回身走上馬車。

顧涼淡淡道：“一本女訓罷了，送給二姐的。”

沈氏捂著心口一副痛苦至極的神采，明晃晃地奉告顧荻，她的所作所為多麼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