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這才驚覺：麵前的天子竟與二十年前慈恩寺放火的蒙麪人麵貌不異，而他懷中的羅盤碎片，現在正與天子腰間的玉佩拚成完整星圖。

呂四娘猛地撞開年瑤珈，池中水銀俄然爆成細針，如暴雨襲來。林小川扯下外袍緩慢顫栗，布料在量子態中真假瓜代，竟將毒針儘數兜住。他盯著針尖倒影，此時的雍正正用墨玉扳指在沈青娥後背刻九蓮印，而窗外立著個與年貴妃麵貌分毫不差的女子，隻是眼角多了道刀疤。

她足尖輕點水麵，激起的波紋中映出年瑤珈藏在袖中的庚帖。那上麵的生辰八字，竟與呂四娘亡母的忌辰分毫不差。

屍蠶粉的氣味混著血腥氣鑽進鼻腔時，林小川正用星脈訣修複破壞的奇經八脈。年瑤珈靠在八卦池邊，用軟劍挑開纏在腰間的青銅鎖鏈，鎖鍊墜地時收回清脆的"叮叮"聲，與琉璃棺開啟的響動詭異地重合。

血蠶絲俄然再次攢動，三百六十枚銅錢在空中構成"火雷噬嗑"卦。林小川揮刀斬斷三根絲線，刀刃卻被震得發麻："這些金丹殘渣裡……有活人靈魂？"

呂四娘俄然嘲笑，苗銀簪尖挑起塊焦木："年羹堯剜我娘心脈時，可曾念過兄妹之情？"

年瑤珈的軟劍挑開冒煙的焦木，鎏金匣子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她玄色騎裝肩頭沾著夜露，馬尾辮梢卻繫著沈青娥生前最愛的石榴紅綢，"這匣子裡的《靈樞註疏》，但是聖祖爺當年親賜年家的鎮宅之寶。"

"開口！"年瑤珈俄然甩脫鎖鏈，騎裝下襬裂開道口兒，暴露腰間舊疤，"我嫁進張產業後妻，不過是為了……"

翊坤宮的熏香裡混著濃烈的丹砂味。林小川藏在藻井暗影中，看著年貴妃用金護甲刮過青銅人偶的臉。那人偶麵貌與二十年前的白蓮教聖女分毫不差，胸口還插著枚熟諳的青銅釘。

她抬手撥弄發間苗銀北鬥簪，銀飾在風中輕響，"就像二十年前，他們剖開我孃的肚子取走星脈訣總綱。"

"本來是你！"雍正的吼怒從屏風後傳來。天子手持滲血的墨玉扳指，腳下踩著《靈樞·量子篇》殘卷，手臂上充滿與九蓮印對應的北鬥刺青，"二十年前在慈恩寺劫走星脈訣的小賊，竟敢活到現在！"

雍正正將一枚金丹餵給渾身刺滿北鬥紋的宮女，那宮女耳後鮮明有梅花形胎記，恰是三個月前投井的沈府丫環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