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收回視野,端起另一碗薑水沉默飲下。
“……”
霍錚肩闊腿長,廣大的衣服完整將白細整小我鬆鬆罩住,手腳皆長出一大截,掛在身上與班裡唱戲的人無異。葛衣光彩暗沉,襯得白細一張麵龐非常白淨。
進門時霍錚重視到白細行動有異,他一向想著此事,“右手伸給我瞧瞧。”
霍錚點頭,嗓子被火灼燒那般乾啞晦澀,道:“我去找些潔淨的衣服,等我半晌。”
白細泡過腳,骨頭給霍錚改正抹上藥,手臂的傷塗抹勻一層涼絲絲的藥膏,做完這些,燭蠟燃至絕頂,眼看五更天都要疇昔了。
“錚錚,你真不趕我走了嗎?”
現在曉得白細是男兒身,霍錚決然不會再拿女兒家的衣服給他換,無法家中男兒裝都是些粗製的衣物,他勉強找到一套本身穿過一次的舊衣,白細歡樂接過,把葛衣捧在鼻尖嗅了一下,能嗅到霍錚身上獨占的氣味。
就在他絕望地放棄分開時,門栓從內裡被人翻開了。
“錚錚,我不想走……”白細魔怔般呢喃,垂在身側的手俄然被霍錚拉起來。
白細不斷念腸拍門,倉猝逃竄前他記得霍錚已經醒了的,莫非對方真的狠心拒他,連門都不肯給他開了麼?
霍錚目色降落,他彎身蹲下,視野對著白細的兩條腿,“左邊還是右邊?”
白細如此想,又聽霍錚徐緩道:“方纔我模糊聽到屋外動靜,覺得是錯覺,開門時慢了些……”
白細輕抖左腳,褲子馬上被霍錚翻開,腿腳動手冰冷,腳踝處泛著紅腫。
白細狼狽又不幸,此副模樣映在霍錚眼眸,高熱刹時從額頭伸展至眼眶。
一步步遲緩挪向霍錚,他身上太濕啦,想賴在對方身上汲取暖和,卻怕將體內的寒意傳給人,目光期冀而膽怯,刷在臉上的雨水順著鼻尖滑落到下巴,滴滴答答冇入領口,他走到霍錚麵前靠近,小聲說:“我不想走……”
“錚錚,你還好嗎?”
兩人東搖西晃走到房門外,霍錚尚存一絲復甦的認識,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開口欲對白細說些話,不料麵前一黑,砰――
他細聲幾次同一句話,固執地凝睇霍錚黑沉的雙眼,“你彆趕我走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走。”
雨霧稠密,白細奔至霍家門外時,滿身便已濕透了。雨水斜飄而入,薄薄的衣服貼在身上,頭髮沾水貼在腮邊順成條,他抖去發上的水珠,縮在屋簷下環臂瑟瑟打抖。
叩擊門鎖的聲音掩在如硃紅水墨的夜色中,彷彿被水霧隔斷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