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瞥，卻見床上擱著阿誰裝錢小木箱子，上麵掛著銅鎖，也並冇有把鎖給闔上。李欣想了想，還是上前去把鎖闔上，抱到橫木板上擱著。又抱出被子抖了兩抖，堆疊好，這才摟著衣裳出了臥房去洗濯。

關明也就勢摟住他，口中喊著“我兒”，眼眶裡又湧出淚來。

關文一手狠握著順手從院子內裡折來黃荊棍，一手叉腰上，重重地吐氣吸氣。關止承梗著脖子跪地上，背部已經模糊有血絲溢位來，眼神卻仍舊倨傲著，鼓著眼睛恨恨地瞪著地上，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大哥對自家人脫手，此中訝異可想而知。關明也是被關文如許暴脾氣給駭住了，關止承讓他彆說話，他也就實話都不敢說。

“欣兒……”關文拉了她坐下來，感喟一聲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李欣淡淡地笑了，“我曉得，你捨不得。”

“但是他和爹底子就不睬解。”關文悄悄歎了口氣，“小時候小六身材不好，我們都護著他些，又因為他聰明，年紀也恰好，才咬了牙勒緊褲腰帶給他交束脩送他去私塾讀書，冇打過他一下罵過他一句。明天……我也是有些脾氣躁了……”

關武一會兒看看關文，一會兒看看關止承，想說甚麼卻又表達不出來。他本身為人木訥，場麵話甚麼也不大會講，便扯了關全袖子，低聲地跟他說：“四弟，你勸勸大哥和六弟……”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悲傷處。這句話還是當初進鏢局時候魏總鏢頭跟他說。那會兒魏總鏢頭方纔喪子，又得知兒媳婦懷有身孕，大悲大喜以後反而安靜了，一日扯了他喝酒談天，幽幽地吐了這麼一句。被他記著了。

關文“蹭”一聲站起來，頭也冇回大跨步出了正房，關武焦急地跟了上去，關全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關明，跺了下腳也跑了出去。

半晌，門外冇了聲響。關文才漸漸展開了眼，眼眶裡充滿血絲。他隻感覺不經意間鼻子有些酸，眼睛那處燙得很，手伸上去一摸，才發覺本來是墮淚了。

關止承似是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冇錯。”

關文起家去把門打了開。李欣出去後他又把門插上。

關止承從速上前安撫他說：“爹， 彆氣。都是兒子不好……”說著顫顫地低頭伏關明腿上哭。

關明氣得狠狠拍了床沿木板子，“都是些不孝子！我話還冇說完就敢給我神采瞧！”

固然冇有明說，但伉儷倆都曉得這個“他”指是誰。

但看關文一臉怠倦而絕望模樣，李欣把這些設法壓了歸去，找出他們此次打長工賺剩下三兩銀子遞給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