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厲不消看,便知那琴絃已被蘇莞兒命人動過手腳。他沉聲道:“皇後,孤從不信鬼神之說。莫負美酒,莫負□□,你且彈吧。”
曲顏的白玉琴絃上有甚麼,蘇莞兒再清楚不過。此時她隻要以極快的速率敲擊茶盞,不出半盞茶的時候,曲顏定會因忍耐不了指尖的劇痛而出醜,到時候她再倒打一耙,誣賴曲顏是對她起了妒心,不肯和她一起合奏。屆時澤厲定會大發雷霆,替她清算曲顏。
看向繁花前感受劇痛卻不甘逞強的曲顏,澤厲握住茶盞的手一頓。
蘇莞兒未曾推測澤厲竟會在曲顏麵前寵幸她,頓時候身心皆覺利落。
當著曲顏的麵,蘇莞兒含了一顆葡萄,嘴對嘴送入澤厲口中。
因這鳳棲殿中的女婢都被韓梓衣點了睡穴,以是此時除了韓梓衣無人能夠看到曲顏眼中騰起的恨意以及想要活下去的動機。
韓梓衣雖心有不忍,但她卻不能再看曲顏持續低沉下去。曲顏絕望的眼神,她再熟諳不過。
這一齣戲,他也陪蘇莞兒在疇昔那三位皇前麵前演過。普通到這個時候,那些女人早就已經掩麵而逃。
砰的一聲,隻見曲顏一拳下去,鋪砌在空中的漢白玉生生被她砸出坑來。殷紅的鮮血伴著碎玉渣四周飛濺。
看向朝她投來目光的澤厲,曲顏緩緩走到澤厲跟前福身道:“臣妾,拜見聖上。不知聖上和mm再次賞花,是臣妾打攪了。”
與她而言,她的故交隻要一個,那便是曾經和她一起吃臭豆腐,一起看落日的洛惜。本日聽她提起春霜的香囊,曲顏便更加肯定,麵前奉告她統統,禁止她放棄生命的女子不是彆人,恰是洛惜。
從一開端,澤厲便在等曲顏的反應。豈料曲顏就這般悄悄站在一旁,好似雙耳失聰,雙明失明普通。對澤厲而言,如何的女人他冇寵幸過,就算在這類處所也激不起他的興趣。
是恨,恨之入骨。
澤厲又豈會不知,蘇莞兒這是在用心做給曲顏看。他留著蘇莞兒另有效處,隻要蘇莞兒不觸及他的底線。蘇莞兒想要的,他都能夠滿足。他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蘇莞兒弄死他賜封的三位皇後,現在陪蘇莞兒在曲顏麵前唱這一出,又何嘗不成。更何況他也想看看這位皇後的反應。
澤厲凜冽的眼中閃過一絲怔然。
看向被動過手腳的琴絃,曲顏抬眸看向正等著看好戲的澤厲道:“聖上,曲顏有一風俗,操琴之前會以酒洗琴,以敬琴聖夷塵,還望聖上賜薄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