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小子蹲在一旁等了好半晌也不見她收眼淚,隻好磨磨蹭蹭挪到跟前,極不甘心的把手裡的地瓜遞了疇昔,小聲哄勸道,“媳婦兒,你彆哭了。我把地瓜給你吃,好不好?這是我娘前天煮的,可甜了!”
她真想指天痛罵,她到底那裡獲咎了老天爺,如何會一再的享用這類“不平凡”的人生啊?
有句歪話這麼說,建立在彆人痛苦之上的歡愉纔是真正的歡愉。董蓉目睹傻小子這般好笑的模樣,內心竟然感覺痛快很多,撒氣普通更加吃得苦澀又努力兒。
真的回不去了嗎?她還冇有讓阿誰負心漢支出代價,她還冇有見到從戎在外的弟弟立室立業,她的存摺上另有三千五百塊錢冇花完…
後生嚇得立時雙手抱了腦袋,黑黝黝的大眸子兒透過衣袖不幸兮兮的望著女孩子,委委曲屈辯白道,“我不走,我娘說你就是我媳婦兒,要我看著你…”
有人大喊著,“了不得了,董家大丫頭偷跑了!”
本大哥天爺非常開恩,年前年後下了幾場大雪,泥土墒情足又冇有蟲害相擾,小麥長勢極好。刨除賦稅以後,每家都能剩上半擔麥粒,待得磨成粗麪,家裡的孩子饞嘴或者年節之時,當家媳婦就有充足的底氣翻開麪缸做頓麪食打打牙祭。以是,全部村落不管大人孩子這些光陰都是夙起晚睡,磨鐮刀、編籃子、纏扁擔,興趣勃勃的投入到這場歉收活動中。
董蓉被這突發變故驚得跳了起來,一口地瓜哽在喉嚨裡噎得她直翻白眼兒。這可如何辦,她好不輕易才趁著曹家世人熟睡翻牆跑出來,如果被抓歸去,少不得又要挨一頓喝罵,乃至還要被關上個十天半月。固然她占有了這小女人的身材,但她可不想連她悲慘的運氣都一起接過來,不然,當真同一個傻子大眼瞪小眼兒過一輩子,她非得憋屈死不成。
傻小子眼淚汪汪的吧嗒了幾下嘴巴,正策畫著如何懇求媳婦兒給他留幾口,不想山下村落最北邊的一個院子裡,這時卻俄然喧華起來。
董蓉氣得咬牙切齒,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