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主子戲謔地看著他們，剛止了淚的冬雨冇像平時那樣平靜自如，反倒大哭了起來，與哭得比平時大得很多的秋虹的哭聲彙成了一道，現下被人稱為婆婆，姑姑的兩個老丫環全然失態。

覺得行至暮途,哪料一朝偶逢春溫，就如枯木逢春，又欣欣茂發起來。

乍一看到賴絕，冬雨掉了手中的雞，等賴絕站到她麵前叫了一聲她的閨名細雨，她才哭著笑了出來，“你們怎來了？”

看到她們來，賴雲煙笑得眼睛彎彎。

說完，接下來的都是魏大人補的，一點麵子也冇有。

兩個丫環止了哭，賴雲煙拉著他們的孩兒又說了一大通話，比及他們一走，賴雲煙有些後怕地跟魏瑾泓說，“早曉得就先奉告她們，哭這麼大聲，若不是自家人，都道我連自個兒丫環都欺負。”

想來，在這風雨飄搖的年初，能有一家人團聚，不管他們是甚麼人，都是值得欣喜的事。

“有，有天時天時人和就有，他無牽掛之人，身無一物；貳心知名利，不知職位；他能餐風飲露就飽腹，不懂饑餓；他冇有*，便能超脫此人界。”賴雲煙說完笑了起來，靠在魏瑾泓肩頭的頭動了動，笑著與他說，“但是人若冇有*，哪會是人？他會是佛，是仙，但都不是人。你如果佛，是仙，你的族人便不會活下來，你如果那樣的一小我，便不會有人恨你，也不會有人愛你，你也不會愛人，也不會恨人……”

比及稍稍安靜一點，冬雨帶了俄然呈現的夫君大兒和這時見了麵，已哭成一團的秋虹一家去給兩位主子存候。

“北冥有魚，其名曰鯤……”他們之間，賴雲煙是更擅發言的那一個，靜下來時魏大人隻會全神看書，偶爾看看她，但賴雲煙倒是個喜鬨之人，靜得太久就要說說話，挑些魏大人感興趣的東西背背。

“女眷的，我那另有一盒子當賞物的釵子留著冇動，此次一人給一支罷……”說到這，她歎了口氣，“苦了她們，都是不易。”

不像昨日，說完一段韓非子的話，上麵的卻愣是想不起來了，還是魏大人推斷著接下話去，她“對”“對”“對”地直點頭。

賴雲煙一見他樣，就知他不操心，曉得有她呢，她不由好笑，又感覺有點可愛地拍了拍他的臉，但這氣還是生不出來，她想了想便道，“這是世宇當家的第一個年，我們送給小輩的禮輕比重好，不能奪他的勢。”

“嗬嗬。”魏大人這麼謙虛，這反倒讓賴雲煙無所適從，她有些慌亂，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笑著提及了另一件事，“我們不歸去過年，給小輩的禮還是要備的，你說給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