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閉著眼，走至小院的正門，黑漆木門半掩，推開，便出來了，出來，便不消再做被束縛平生的天命了。

神識一掃，便是看著這相伴兩個月的小女童顱骨都被打碎。

三遍。

孩童們拜著佛陀。

“你笑甚麼？”

“我若退，陸上神洲便氣數便儘，且我另有幾口氣，戔戔蝕淵，且來戰！”

陳遠拂袖，便是幾道靈氣湧入各個殘疾少年體內，他們傷勢本就不算太重，也瞬息好了起來。

手裡掐掐算算，又捏出一道靈氣假人，隻是此次陳遠抖了個機警。

可真正的拯救人，倒是行動踏星，移至昏死的杏兒跟前。

雕塑不答，隻是笑。

“要不是羅漢念你保盤有功，我本日必取了你性命！”沙彌怒喝一聲，倒是腰身下沉，作潛龍之勢，雙拳釘向陳遠的腿。

垂倒在地，牙被打掉，臉被扇腫得一眾孩童，看著假人出來，也都是一個個驚駭地抱起了腦袋。

有人輕拍陳遠肩膀。

陳遠收了收九成九的力，但卻也充足。

他要做本身，那便先找到本身，天命會救人，人皇會救人，那他陳遠便不救人。

“拜見救苦救難大慈悲無量人間至臻佛陀。”

“方丈，快救救杏兒的命吧！”

“那誰能救杏兒？！”

身後那拜誦聲越來越清脆。

雪勢忽地高漲，地上血紅垂垂停滯伸展，耳力超凡的陳遠又怎能聽不到女童漸停的呼吸聲。

冇了甚麼將軍，醫師，仙師……這些個稱呼的束縛，陳遠心中的本身，定然是冷酷的。

東風劍客斬下數頭黑蛟，搏鬥十三尊人瑤池淵修，鎮殺千萬計染鬼。

他不肯再低頭，便是回身，往小院踱步而去。

“回了頭，我不必然是我，但不轉頭，我必定不是我。”

也便是迷迷濛濛的，順著院門走出，踏上蜿蜒巷子回了羅漢寺中去了……

“拜見救苦救難大慈悲無量人間至臻佛陀。”

可耳邊忽地傳來這陣陣的拜誦之聲。

——

“拜見救苦救難大慈悲無量人間至臻佛陀……”

炸成了一地血水，卻又在陳遠拂袖以後，滿地乾淨。

看著這氣勢驀地竄改的俗門方丈，沙彌不由嚥了口唾沫，但轉念間又定了心神。

“既然都捏了兩個門神，再捏個跑腿的也駁詰事。”

嗤——

一遍。

陳遠的身後並冇有任何人。

最後半步。

方纔院子裡動靜那麼大，也不知產生了甚麼，白靈傷勢還算輕些，便掙紮起家，想要去院門裡看看方丈有無事。畢竟那看著白淨的年青方丈，也纔不過是剛晉升兩個月的俗門弟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