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莞爾一笑,將花箋轉而遞給心硯,便下了迴廊,走到石台旁,先是低頭聞一聞八仙花的香氣,繼而又用手悄悄撫摩花朵,但見日光底下,那些花朵比拳頭還大,一個個圓丟丟的,狀似繡球,便笑道:“依我看,倭人取花名,不甚貼切,這花兒長得像繡球,我們管它叫繡球花,不比甚麼八仙花、紫陽花來得形象百倍麼?”
“還要過些年初麼?”王麗楓更加淒惘。
喜伯誠懇答道:“這花是隻送蜜斯的。”
王麗楓眼底一絲淚霧旋即閃現上來。
顛末婢女塢的院子時,允姑向喜伯點了點頭,問道:“喜伯,送完聽雨軒的花,這是又要去搬幾盆送到婢女塢來嗎?”
心硯走到白雲暖身邊,見白雲暖一臉深思,便問道:“蜜斯但是拿不定主張去不去?”
紫藤回到王麗楓身邊也有一小段光陰,常日裡冷眼旁觀,天然曉得少夫人冇有皋牢住少爺的心,對少夫人不免生了憐憫之心,但又不敢直接戳破,恐少夫人鄙大家麵前冇麵子。
說著,少不得撲在允姑懷裡哭了一把,越想越悲傷,越哭越委曲,不一會兒工夫,便哭成了淚人,淚水將允姑胸前衣衿如數哭濕。
心硯問道:“蜜斯,這花叫甚麼名兒啊?好標緻。”
白雲暖點頭,“當然要去,隻是需得父親母親應允。”
一個傲岸的人肯送花和請柬奉迎過她,想必在貳心目中,她也是個值得訂交的朋友。
“這花是蓉官相公送給咱白家的,還是點名送給我的。”白雲暖問道。
一大早,老院子喜伯便和幾個家人一起將幾盆八仙花搬進了聽雨軒。
“我去蘭庭陪母親吃。”白振軒冷冷回道。
遂道:“夫人也真是的,一樣小輩倒是兩樣對待。女兒與兒媳,今後不還是兒媳親一點嗎?傳宗接代,養老送終,不都得靠著兒媳嗎?夫人卻恰好看不開,對蜜斯諸般密切,對少夫人就隔了肚皮。那花有那麼多盆,凡是少分幾盆給少夫人,而不是一盆都不分,少夫人要賞花之時又何必彆人聘請了。”
“有的,說是後日他在天香園辦專場,還請蜜斯賞光,請柬在夫人那邊。”
王麗楓心境不佳,又聽允姑這一番說辭,更加悲從中來,泫然欲泣道:“一個女子連丈夫都不善待她,又如何要求旁人善待?我與婆婆終不是骨肉嫡親,又如何要求她待我就如待阿暖那般密切無間?我若存了那樣的設法便是不自量力,冇有自知之瞭然。”
自上一回少爺酒鬨摔了碗以後,她在婢女塢內便不敢冒昧了,再不敢當著少爺的麵指指導點,凡是時候都是謹言慎行,待少爺走了,和少夫人獨處時,她才氣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