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來!學渣!”
“哦,”少年接過碗勺,神采冷酷的可駭,生生鑲著壹雙冰冷肅殺的眼睛,卻有壹副靈巧懂禮的模樣,“公公過慮了,麒麟無礙。”
“諾。”
“還說無事?”
最似曹操,天下又如何能禁的起第二個曹賊……
“常泣須眉如紅顏,為何不叫人間見白頭?”她也望著窗外,斷了調的嗓音寒了聲,攥著的麵紗紅了手,聲聲毫不儲存的朝他嚷道,“臘梅紅了,尚可白頭,誰像妳那麽狠心讓我看著妳去死?”
病榻上的少年倉猝舀了壹口鹹粥,放下碗勺才開口道,“晏兒,郎中到底怎麽說?”
那雙冷酷的眼眸看起來是那麽的溫和透明,又那麽的睏乏。他用手指謹慎地按摩著她的頭皮,她緩緩的垂下眼簾,不再做壹絲的抵當,怕是壹點藐小的動作就會讓本身俄然醒來,酥骨的奇熱沿著腦後的紋路伸展生長,彷彿壹直到達眉心眼角,奪眶的眼淚像找到了節奏,壹點點,順著睫毛的軌跡落個不盡。
她在課間的夢中醒來,桌前門後,已經站了好多個班委。
那壹年雪壓梅枝的日子,長阪坡上斷去的枝條向南生著累累的泥茬,在鋒利布滿的鐵鏈前啃食著噬骨的冷風,戴著細雪的荊棘死死攥著整個都會,壹叢叢的刺向天空。
“麒麟將軍,”太監用壹種很低很恭敬的腔調動著唇,“明天,丞相遣您,做豺狼先鋒,這不,老奴給您送夜宵來啦!”
那就讓我來幫你變成第二個曹賊吧!
“你會給我生好多的孩兒,孩兒長大又納了老婆,你跟我就坐在榻上,聽著他們喊:參拜高堂……”
晏兒無奈地撇著輕唇,“何不?完便是。”
“這是地載,這是虎翼,”他壹說這個又來了興致,“六合前沖,變為虎翼,六合後沖,有地載之,尓陣以四角為足,便可在六合當中,後應前呼……豺狼騎羿自建立初未嘗敗績,是我這做將領的吉人天相,總會活下來。”
“無事。”他無聲笑著,造作擺出無事的模樣,那笑容像被篩碎了,沈溺了,熔化在煉獄般的紅顏裏。
“咳,快好啦,快好啦!來來來,喝了這碗奶粥,再好好歇息,”太監捧著碗走到床邊,“明個,就能上戰場啦!”
少年捋著她有節奏的呼吸,漸漸停了撫摸。從屏風後麵轉進個人來,少年緩緩的擡起頭,麵無神采的說道,“迷藥可給夠了,可別再讓她醒過來了。”
白毛的太監拖履於斜長的走廊,端著壹個流著鹹沫的大碗,擠開了這扇少年屋子的門,他來送些丞相叮嚀的吃食,壹碗用羊奶煮過的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