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聞言頓時復甦了，方纔的火氣也消了一半，強忍著倦意，心不甘情不肯下床穿衣。

兩人趕到東郊時，秦良玉正對著那蒙麪人撒氣，她騰空而起，轉至那人背後，雙腿纏上那人脖頸，兩手撐地，腿上一個使力便將那人重重摜到地上。那人一聲不吭爬起，向後退了兩步，腳下驀地踩上個東西，心中當下一沉，僵著身子不敢等閒行動。

秦良玉這才動了動嘴皮：“遲早都要死，先死一步也無妨。”

馬千乘淡淡回望著她：“你對我曲解太深了。”

秦良玉隻好誠懇答覆：“方纔腿受了點傷。”

肖穹答：“東麵。”而後稍稍抬了頭：“本日給宣武將軍送信那人同當日纏住我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同一夥人。”那日他聽到笛聲，正要去找馬千乘，剛一現身便被人給纏上了，待他趕到酒坊時，馬千乘他們早已分開。

馬千乘又掃了蒙麪人一眼：“先帶歸去，好生接待，莫要讓他斷了氣，待我歸去再做決定。”

堪堪將衣裳清算妥當，一向未出聲的馬千乘便道：“開門。”

門外，馬千乘正端著水盆站著，見秦良玉眼底青黑較著，也未多話，直接進屋將盆子擱置在木架上：“趁熱洗吧，我先下去。”

“我已收到楊大人的信，夫人被害這事前且壓著，眼下張時照已調任，又轉投到李化龍門下，若讓他曉得了此事，楊大人怕是性命堪虞。”孫時泰並未顧忌秦良玉在場，同馬千乘扳談起來亦毫無諱飾。

秦良玉挪疇昔將門栓翻開。

“肖穹。”他倚桌喚了一聲。

肖穹像拖豬般將蒙麪人拖遠了後，秦良玉瞧著麵無神采的馬千乘：“我覺得你們這些官家後輩都是君子君子。”

言罷率先邁步分開。

見他不說話，肖穹又道：“主子，要不要去幫幫宣武將軍？”

秦良玉聽出馬千乘語氣不對，未製止引發不需求的牴觸，她不動聲色將兩人間隔拉遠了些，稍緩了口氣：“世上無長生，早死便不會難過悲傷了。”

秦良玉被罵的毫無抵擋之力，想動粗又曉得本身不是馬千乘敵手，隻一向板著臉聽訓。

馬千乘倏然停下腳步，脫口問道：“為甚麼會腿疼？”

兩人回到堆棧時已是淩晨，各自回了房間，彆離時並無扳談。

那廂蒙麪人剛一撤步，馬千乘便先肖穹與秦良玉閃身而上，法度敏捷且詭異，不待黑衣人反應便已嵌住他手臂。秦良玉在一旁張望，悄悄感慨馬千乘那似妖怪的漂渺法度，並同時為蒙麪人可惜，一條新鮮的生命又要從人間消逝，正歎著氣，便見馬千乘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而後緩慢朝蒙麪人眼睛撒去。蒙麪人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收回痛苦的吼怒，怒罵馬千乘：“你竟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無恥！愧對你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