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緊緊盯著他神采的竄改:“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但見頭役不待馬停便翻身上馬,力排世人擠到院中,踉踉蹌蹌紮在楊應龍腳下:“大人,知州不在衙門,劉同知一會便到。”
院外婢女還在哭嚎著,雙手緊緊扣著空中,指尖已泛白,張家的下人們被她從後屋哭了出來,見狀也是一怔,隨後慌作一團,慘白著臉向院門衝,被衙役們鹵莽的給搡了歸去。世人聚在門口,謹慎覷著屋內,皆是崩潰之態,有幾個怯懦的婢女已捧首痛哭。
秦良玉挑眉不語,正沉默時,馬千乘從屋內出來,站在兩人中間,擋住二人的視野,道:“嬸嬸胸口的傷並不是致命傷,我方纔細心瞧了瞧,那暗語非常平整且傷口四周並無血跡,乃是身後才被插入的匕首,這麼說來,凶手是在昨日酉時以後才進入的院子,而後在天亮之前分開。”
楊應龍聞言神采並未有太大竄改,知州、同知一級的人他天然不會放在眼中,並且同知又是他的人,一會即便他來了,也不會對他構成甚麼威脅,如此一想,心又放下了一些,若趕在李化龍得知此事之前草草結案,那麼這事便算是壓下了,怕就怕有人節外生枝,將這事情鬨大。
門外,馬千乘安靜的望著秦良玉:“若要報官,便將此事鬨大吧。”
此時楊應龍神采雖淡然,但實在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斂了眸子盯著兩小我的背影,似有所思。
秦良玉垂下了頭,半晌才道:“罷,大不了一死。”
“我有話同你說。”秦良玉附在馬千乘耳畔:“你出來一下。”
頭役返來時,秦良玉正同馬千乘在說話。
楊應龍本就對秦良玉諸多防備,此時聽她這麼一問,麵色倏然一沉,有些不悅:“你的意義是,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扯謊騙你?”
此時有夙起出攤的人路過張氏的院子,見院中人們又是哭又是嚎的,連帶著官爺都渾身生硬的扶著門框,覺得是張氏家又出了甚麼亂子,不由扒著院牆立足看了會熱烈,隻見院中人低頭垂淚,搶先恐後道:“不是我殺的,我冇殺夫人。”心頓時沉到了腳底,手腳發軟,當下連滾帶爬的回了家中。
楊應龍被她這話驚出一身盜汗,望著她的目光通俗起來,麵上倒是不動聲色,在對上馬千乘那沉甸甸的視野後,又換了副哀淒神情,口中應道:“良玉此話有理,是要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