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想到秦良玉與陸景淮一起馳驅,秦載陽自榻上起了身:“罷了,太晚了,有甚麼事明日再說吧。”走了幾步又叮嚀了一遍:“你這幾日就不要碰水了,好幸虧家裡待著,哪也不準去,山賊一事不要惦記,既然是乞假返來,就好生放鬆放鬆,這些事等你回了軍中再操心。”
固然,秦良玉也非常附和容氏的話,她爹的確是不如何太著調,可她能走上這條路,歸根結底還是秦載陽的功績,是以也便未落井下石,隻悄悄聽著容氏發發牢騷,畢竟女兒受了傷,做孃的有此行動也是在道理當中。
陸景淮天生就是一副保守謹慎的性子,多年來秦良玉已是風俗,再加上他說的這些話也在理,秦良玉並未辯白,本來是想將心中的懊悔之意透過臉部揭示出來,但無法她自幼時臉上便鮮少有神采,此下心中即便再是懊悔,麵上瞧來也隻是她麵無神采的與陸景淮對視。陸景淮見狀,狠狠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揮了揮手:“等你好了,我再與你說這事。”而後回身便走了。
秦良玉聽罷秦載陽的話,非常不解,問:明威將軍巡山,有楊應龍甚麼事?
秦良玉點頭。
因認床的原因,秦良玉接連幾日都未安息好,本日歸家,終究能夠躺在本身的床上放鬆一下,這廂剛將衣裳褪下,那廂門口又傳來丫環給容氏存候的聲音,秦良玉被他們幾人這車輪戰打的頭暈腦脹,又吃力從床上坐起,瞧著容氏紅腫著眼睛從門外一起含淚走到床前,淒慘痛慘的喚了一聲“良玉!”而後便用心致誌的掉著眼淚:“當初我便說分歧意你走這條路,你爹非說你是雄鷹,生來便是要在天上遨遊的,還說將你翅膀折斷鎖在樊籠當然是穩妥,但你是不會暢懷的。娘當初便是上了你爹油嘴滑舌的當,才腦筋發昏讓你去插手阿誰甚麼武舉,孃的腸子都悔青了,嚶嚶嚶。”
陸景淮垂眸半晌,待秦載陽走遠了才板著臉道:“你身上有傷,好好將養。”
陸景淮走到院中老槐樹下,又折身返來,在秦良玉麵前站定,麵上情感難辨:“我本是不想說的,但憋了這麼長時候委實是忍不住了,你臨時忍著身子的不適聽聽。”他深吸了口氣:“你此番在石砫養傷,如何能隨隨便便去陌生人家住?這已是於理分歧,更何況仆人家還是個男人,這事如果傳出去,像甚麼話!以往我與你說的你都聽到哪去了?”
秦載陽瞧見這段問話後,麵色都活潑了很多:“播州楊家與石砫馬家夙來交好,馬千乘又深得楊應龍的愛好,是以跟著摻一腳也不是甚麼希奇事。”說完另有些意猶未儘,實在若說楊家與馬家交好,倒不如說楊應龍與馬千乘的母親乾係非常不平常,詳細如何個不平常法,秦載陽也不便當著小輩的麵說。他喝了口茶,又道:“我已派人去刺探,我們靜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