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大門寂靜古樸,門外幾株百年古槐才時葉茂枝盛森意悠悠。晚晴上馬將馬栓到了勾子上,在外打量內裡照壁後啞雀無聲,因她自小未入過書院,對書院天生有股畏意,此時那思子的心叫畏學的心嚇退,回身就要回家,轉頭卻撞到小我懷裡。
人不曉得心曉得,她心中忽而起急,想必恰是鐸兒受傷的時候,以是她纔會按捺不住要騎馬趕來一趟。
忽而東麵方向一陣躁動,有個女子披頭披髮衣不裹體尖叫著從巷子裡撲了出來,四周亂撲亂闖著。伏罡聽聲音有些熟諳,恰那女子向他捕了過來,他趁著她亂抓亂打的空地下了她雙手,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妻高含嫣,遂拍了拍她扭曲的臉問道:“你如何了?”
郎中奉了溫鹽水過來,伏青山先淨過了手才叮嚀晚晴道:“千萬抱緊!”
“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他。”伏青山說著已經往內而去,門房上的保衛們見了皆是屈膝施禮。晚晴亦跟了出來,繞過照壁纔有朗朗書聲,內裡敞亮大氣,廣漠的大院遠極處是賢人祠。伏青山帶著晚晴向左邊繞,自垂柳森森月季怒放的路上一起東行,繞過一處無邊的連天碧葉荷池後,顛末幾處大講堂後,纔到了童生院。
丁季帶人查抄她陳漕巷的私宅,雖全部應天府對於高含嫣的財產早已暗中摸了個底,但等將那一箱箱連帶著箱子一起發黴的黃白之物抬起陳漕巷時,才曉得他們遠遠低估了高含嫣的斂財才氣。但金銀還是小事,唯她後院中一屋子一層子齊頂高的大櫃子裡所收的,一排排衣架上所掛的那些華服,窮儘天下奇錦珍繡,竟然另有違製的隻要皇後才氣穿的禕衣,鳳冠霞披。而最叫人讚歎的,是一麵不知那邊來的六尺高通體透亮的大鏡子,人影肖在鏡中不比銅鏡恍惚,纖毫畢現。
幾人正言談著,忽而模糊聽得一陣利落笑聲,晚晴喜的起家叫道:“這是白鳳!”
高府下人幾近是連拖帶拽纔將高含嫣架走,畢竟多年的結髮伉儷,伏罡心中有所不忍,待他們走遠了還遠遠看著。伏青山亦要上朝,此時下轎行到伏罡身邊並排而站,亦是望著高含嫣拜彆的方向,忽而言道:“伉儷六載,阿正叔可真正體味高含嫣這小我?”
夫子本在外等著,這時候一溜煙兒帶了七八個比鐸兒還高還壯的男孩子走了出去,這些孩子們麵色如喪考妣,許是夫子先前教誨過,出去齊齊跪了給晚晴施禮道:“夫人,放過我們吧!”
晚晴歎了口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