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又告了一禮，才進屋洗手換衣服。

晚晴雖不識字，數字卻還認得幾個。她唸叨：“八石。”

車氏道：“傳聞是。”

言罷非常深意的高低打量了晚晴一眼，纔回身走了。

晚晴也湊了回熱烈，才走到自家門上，就見方纔還帶了車賢與鄉書往上伏村去了的伏盛正負手站在自家門上。她抱緊了孩子走上前走了聲：“族長大人。”

伏盛道：“這就對了。一樣的地步，你可曉得高山家要納多少糧？”

車氏道：“是。是伏青山的媳婦。”

晚晴忙抱了茶壺疇昔，替車賢和裡正添過，又替伏盛添了，複又退到了角落裡站著。

伏盛拿了一張紙展在晚晴麵前，輕聲問道：“可瞧見上麵寫的甚麼？”

伏盛道：“二十一石。”

伏盛將她這一戶翻過，先從春山家開端算起。王鄉書自懷中拿出算盤撥齊了辟哩啪啦打了起來，伏盛瞧著車賢的眉眼，見他也不點頭也不點頭，一徑皆是按著七分來算。待到全算完了，才重又翻到開首晚晴這一戶，指了道：“這是伏泰印的四子伏青山的家，他家隻得一個小娘子在家，因有力耕作，各處地步倒有一半荒著，裡正大人瞧著是否能減免些？”

晚晴摘了帕子道：“我淨個手就來，你們先去。”

車賢站在台階上負手瞧著晚晴，見她盯著自家的孩子，亦是看車雨蓮一樣的目光，輕柔的，全神灌輸不知聽著那孩子講些甚麼，嘴角噙著笑，不經意親了那孩子一口，孩子便倒在了她懷裡撒嬌。他有些戀慕並妒忌那嬌兒，當然也羨慕伏青山的好福分。直到車氏又問了一遍，車賢才道：“本年京裡壓下來八分，秦州知府一再上呈采納，才緩到了七分。我頭一回上任攤上如許一個大困難，一起將人也惹的差未幾了。”

伏盛這才道：“那就隻按一半地步來收。”

她到春山家時，院外已經圍著一群人。晚晴擠進人堆鑽出來到了廚房，勝子娘並熊娘子幾個已經在廚下繁忙著，車氏揩淨了茶盤斟上茶水，拉了晚晴道：“快端到廳房裡去，他們隻怕已經口焦了。”

言罷起家問道：“賢哥哥可要小歇？我家西屋新鋪了被褥，雖是炕卻也是新炕，並冇有味道。”

伏青山幼時通讀醫書，常愛給人開些方劑，但他一則年級小，再則無家傳，伏村的人普通若不是實在無診金，也不會求到他這裡來。車氏笑了笑問道：“賢哥哥瞧我那mm品性如何？”

車賢也起家道：“不必，我是頭一返來，須得與鄉書一起查對了各家地步，好照顧過你們村的田糧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