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方體味素芬的難處，也不勉強，讓她先會彭家。素芬呆立不動，眼裡又盈出淚水。陳遠方於心不忍，安撫道：“跟著我冇甚麼好的，歸去吧。”

陳遠方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握緊拳頭要緊牙關道：“他如勇敢打出去，我就讓他們出不去。”

陳遠方的笑卻竭誠實在，臉上的皮膚與毛細血管連絡緊密，直通心臟，新鮮活潑，道：“多謝欽定叔抬愛。我阿誰年老是個死腦筋急性子，碰到事情不會轉彎，就算前麵是大石頭他也能一頭撞疇昔。”

陳遠方笑道：“我說你用心，又冇說你彆有用心。你對我用心，這是關照我。我家裡出了一些題目，能夠說是走投無路，是流浪。在我流浪的時候，能脫手幫忙我的，我都會記在心上。講誠懇話，我阿爹剛過世那一會兒，我對你是有一些定見。”

彭有纔是個有文明的人，對於丫環這類身份本來就很架空，加上阿爹為老不尊，對如許的難堪乾係更是嗤之以鼻，見了素芬底子不會給一個正眼。

陳遠方聽得熱血沸騰，破口痛罵日本鬼子不是人，牲口都不如，握緊拳頭在牆壁上狠狠砸了一拳，手指樞紐儘都擦破流血，卻全不在乎。

從彭家出來後，陳遠方暴露愉悅的笑容，比之前地裡多收一擔穀子都歡樂，此中的啟事不好明說。

素芬想了想道：“欽定叔這是冇事謀事呢。他們父子乾係壞了多少年你又不是不曉得，能是你一個外人能夠勸得清楚的嗎？他叫你去找有才少爺，是想看看你的意誌堅不果斷。”

“先生說的那裡話。鬼子如果打過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們。”陳遠方義正言辭，看不出涓滴假裝。

陳遠方脫口道：“戲文裡不是說了，李世民是殺了親兄弟才當上天子的。這類傷天害理的事我可做不來。”

素芬鎮靜得眼淚嘩嘩，像個饑餓的孩子撿到一個烏黑的大饅頭。陳遠方冇有再看素芬，怕一個忍不住會疇昔親吻她，徑直走向書院。

“欽定叔固然說。”

走冇兩步，素芬追上來，那意義是要和陳遠方一起走。陳遠方也冇推委，隻是說了要去書院，問要不要一起去。素芬麵露難色，在彭有才麵前，素芬的身份很難堪，不算小媽不算丫環，不上不下。

彭有才心中有滿腹國事天下事，自從連歡走後，無人訴衷腸，憋得難受。陳遠方是第一個向他請教的人，固然他看不起陳遠方的所作所為，但是有一個傾訴工具卻不能等閒放過。想著，便坐在陳遠方身邊，娓娓道出眼下黨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