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哭道:“救救他啊。救救他啊。”
張星權見老頭神采恍忽,再問也說不出甚麼來,便不再說話。老頭沉默了一陣,俄然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床上的紅毛已經奄奄一息,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話,又像在呼吸。
阿二似笑非笑道:“權哥,不是吧。你這麼快就要跟弟兄們劃清邊界?弟兄們可都還念著你的好啊。”
走了一日,來到鐘石村。紅毛俄然腹瀉,拉得兩腿發軟,嘴唇發黑,肚子絞痛,寸步難行。拉了三次,張興權和阿二都冇在乎,罵他假裝金貴。第四次第五次,屁股裡拉不出東西,隻流了些青綠色的水出來。第六次第七次,連水都冇了,流出烏黑烏黑的血。
張星權道:“我又不是匪賊,怕他乾嗎?”
老頭道:“不曉得啊。我真的不曉得啊。求求大爺放過我吧。”很較著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大抵是說,縣城環境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冇有戰亂,每小我在城裡都餬口得很爽。張星權絕望不已,叫阿二從速出城,本身在縣城核心兜兜轉轉,待到入夜邊出了城。
張星權身上早冇了匪氣,對如許的弟兄交誼嗤之以鼻,心中打著彆的一個算盤。現在的石頭村,統統都是剛開端。本身現在是長工,但不能一輩子是長工。如果把阿二帶到石頭村,本身就有了一個支撐者。等日子過瓷實了,也好獨立出來。想到這一節,心中有了主張,叮嚀阿二從速出城,入夜之時在城口彙合。
張星權問道:“洗村?如何回事?”
盜窟閉幕後,張星權單獨避禍,其他弟兄的下落一概不知。現在碰到阿二,心中不免慚愧,一時無語。
第二日,全縣大洗濯,對於匪賊、匪賊的親戚、匪賊的朋友,一個不放一個不留,抓一個就哢嚓一個,抓兩個就哢嚓一雙。
張星權道:“不會。我向來講到做到。如許,你留個暗號。我返來之時,按照暗號聯絡你。如果你不信賴我,到時能夠不要出來,歸正我也不曉得你們躲在哪兒。”
老頭道:“你來的時候,站在這裡大喊三聲李阿林,我們就會出來的。”
老頭半信半疑,就是不答覆。阿二體貼紅毛的死活,哀告老頭想想體例。老頭看了看床上的紅毛,不斷點頭,歎道:“突發痢疾,氣味都要斷了,神仙來也冇體例。我能有甚麼體例呢。存亡有命啊。我們村死去百十號人我都冇體例。我能有甚麼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