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海嘲笑道：“那你叫我來乾甚麼？來陪你玩？還是來聽你經驗我？”

連勝利被嗆得神采一陣紅一陣白，搶白道：“那是特彆環境，如何能一概而論。”

連慶的心抖了一下，道：“坦白講也不怕你笑話。我明天就跟你交個底，按你要的價碼我一條槍也買不起。”

連慶冷道：“全村人都曉得，我如何不曉得。”

連慶慢吞吞數了一千大洋出來，每數一個，心就揪一下。數完一千個，整小我已經有氣有力，顫顫巍巍把錢拿出來。李震海二話不說，奪了大洋就走。

張來根搶道：“曉得，就是槍被匪賊偷了。我們現在隻要兩把槍，仇敵起碼有十把槍。從氣力上來看，我們打不過仇敵。”連勝利點頭讚成，轉頭看張興業。

連慶癱倒在地，不斷唸叨：“把槍給我啊，把槍給我啊。”李震海頭也不回地走了。連慶氣急攻心，昏倒在地。

連勝利聽得不耐煩，駁道：“甚麼叫無關緊急？甚麼叫無關緊急？彆光動嘴，有本領你去把槍拿返來啊。你能曉得甚麼？丟槍不首要？丟槍比丟命還首要，你懂嗎？”

連慶頹萎走出書院，內心還是難以安靜。固然剛纔做了不買槍的決定，但是腦筋裡一遍又一遍浮起兒子連勝利被軍隊長官槍決的畫麵，一時滿身顫抖，老淚眾橫。畢竟是親生骨肉，如何捨得讓他如許去死。連慶想起張秀娥臨死前的眼神，想起她對後代的期盼。對，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有難，絕對不能！

連慶道：“槍就是我的命啊。你給我個買得起的機遇啊，求求你了。震海啊，看在我當時待你不薄的份上，把槍賣給我吧。”

李震海先開了口，打趣道：“阿慶叔，這麼快就想通了？”

連勝利吃了一驚，問道：“你如何曉得？”

連勝利見了阿爹一瘸一拐的背影，內心多少有些慚愧，當下規複了幾分連長意氣，叫來張來根和張興業籌議下一步行動。

連勝利不緊不慢道出四個字：“查探敵情。”

人生就是難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前一秒趾高氣揚，後一麵失魂落魄，前一天東風對勁，後一天得誌無依。厥後，有人寫了一首閩南歌叫《愛拚纔會贏》，內裡有如許一句：“人生親像海上的波浪，偶然起偶然落。”連家這個起落來得太快，一下子起，一下子落，像坐過山車。

連勝利像被打蔫的茄子，一整條軟趴趴癱在椅子上，全無之前朝氣勃發的氣象。這事犯在誰身上都一樣，好好的一個連長，連仗都冇打一場，槍卻丟光光。如許的丟人，冇當過兵的人不一樣。就像一個男人，還冇嘗過女人的滋味，褲襠裡的傢什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