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警車開走，頂頭車燈如都會下的一盞霓虹燈，夜深人散，蒼冷孤單。

救護車將何曉抬走，南嫵稱是家眷，趕來的醫護職員做完搶救辦法，跟她說要有個內心籌辦，傷太重了。

“等家裡安妥了，再去。”南嫵默了會兒，“你明天過來……”

淩晨的病院特彆冷，南嫵呼吸聲重，一下又一下地換氣，彷彿隻要如許纔好矜持安靜。

南嫵唯獨看不見本身的臉，但她曉得，那必然是哀思且自責的。

他當下想說，卻冇說出口的話是：既然如此，給我一個正名吧。

“南嫵，我是個父親。”

姑父坐在摩托車上，頭髮濕透，不竭喘著粗氣，彷彿做了甚麼耗儘畢生力量的事。

南嫵本來想哭，他的一句輕聲私語，她又想笑。

梁君白冇跟任何人打號召，他換鞋取車，朝男人拜彆的方向搜刮，非常鐘疇昔，視野裡並冇看到姑父人影。梁君白想了想，變道轉彎，向宋怡家驅車，終究在一條十字路口發明南嫵姑父，男人將摩托車騎得緩慢，頭髮亂糟糟的，連闖幾個紅綠燈。

“在我身邊，一向在。”南嫵淡淡仰開端。

南嫵和母親一左一右攔著她，唯恐她此時的精力狀況再肇事端，梁君白也緊跟在側，他則是怕大姑瘋起來傷到南嫵。

姑父服從梁君白的話，挑選自首，他被帶上警車前，模樣像一夜華髮，衰老十歲，他說。

又幾小時，天亮了，宋怡展開眼，不鬨，隻是哭得不斷。南嫵在與梁君白的執手相握裡，她看清每小我悲哀的模樣，何家飛微微昂首望焦搶救室，那眼神，有說不清的東西，像哀痛，又一掠而過。

南父一支菸燒到隻剩尾巴，他吐口煙氣，終究開口，“你剛纔的話，不是作為一個姑姑該說的。”

長久沉默過後，大姑不肯持續這話頭，她氣勢已弱，虛張陣容地向南父扯嗓子，佯裝不耐，“宋怡和飛飛都累了，快把行李搬上樓，都好歇息！”

男人比剛纔復甦，“何曉賭光那些錢，無親無端的，他遲早會返來找宋怡。然後周而複始，永無天日。何曉是惡棍，憑甚麼他活著讓彆人遭罪，這類人，不該死？”

南嫵儘量不去想何曉是否另有呼吸，她足足用了幾十步走到摩托車旁，深吸一口氣，“姑父，你如何想的？”

姑父拿掌心遮住臉，手背死死抵著摩托車錶盤，“我想不到彆的體例。”

大姑一起數落女兒冇用，接著罵丈夫識人不明，當年擇婿冇看清何曉為人，最後哭訴本身平生命苦，嫁給冇出息的姑父，生下宋怡冇心眼。姑父一向不吭氣，任她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