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蘇炳懇求。
中文不標準,語速卻快,南嫵幾次插不上嘴,等他說完,梁君白眉間已淡淡擰起一隻疙瘩,扣問似的看南嫵――豪情危急?
碧雲長空,雲天一色,她身披素色毛毯,昏昏欲睡。
紅顏墨鏡口罩加身,她臉上的傷還未病癒,“你看,我這張膚如凝脂的臉上竟然有了瑕疵,我內心纔是崩潰的。”她四十五度角瞻仰天空,哀傷詩意狀,“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天生麗質難自棄,淡妝濃抹總適宜。”
南嫵焦急,“這麼遠,雙休日回得來麼,我還冇跟爸媽報備。”
“感謝。”她跑進電梯,理了理頭髮。
梁君白還是回絕,“中國不可這個,入鄉順俗,握個手便能夠了。”
她姓顧,顧甚麼,冇聽清,也無所謂,梁君白如許想。
紅顏支腰笑,“叫這名的,都是才子,冇準你也能名看重史。”
安排他們在高朋區見麵,他伸開雙臂,預備給南嫵一個貼麵吻。冷不防,梁君白拽住他領子,拉他趔趄一步。
紅顏含淚推開廁門,摁鍵盤――吃,有羊角麪包的話,也帶點。
他抽搐著唇角,“有個聞名的汗青人物,名曰瞎子阿炳。”
紅顏急刹車,步子停在兩戶人家之間,她內心輕飄飄漫過南嫵的一句話。
隻要夠愛,誰又在乎彆的?
紅顏說,“我不記得地點,你出衚衕左拐,直走過兩條馬路,右轉穿橋東,往前過一個紅綠燈,到底有個商務樓。”
“朕賜賚你的新封號,快謝恩。”
嗯,微信頭像,該換了。
他想過幾秒,聲音變得遊移,“我管得太多?”
剪綵典禮結束和梁君諾相談歡樂,梁君諾一貫以geoffrey的英文名示人,外界隻當他自小借居外洋,用慣英文名。
紅顏用小拇指扣鼻孔,“跟誰,阿炳?”
梁君白遁在角落掃視著統統燈紅喧嘩,杯中酒空,辦事生從旁走過,他擱杯托盤上,看眼腕錶,低調退出酒會,走向電梯間。
梁君白笑對,雙眉略微向上揚起,眸間沾寵,他不常這麼笑,有倒置眾生之嫌。
“實在,你說的這些……”紅顏低著頭,眸心忽閃,俄然她猛地一捧臉,“人家,人家聽了好害臊啦。”
現下,她緊緊度量著毛毯,睡得像個孩子,眉舒而平淡,唇略彎似低聲呢喃。
南嫵一麵端出恨女未嫁的態度,一麵將竹吊椅當鞦韆,一雙腿騰空閒逛,微微蕩來的風迷得紅顏目炫心亂,啃指甲竟啃出汗來,精密地黏在髮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