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靠在窗台上，麵前的氣象卻虛幻起來。漂渺著，目之所及的統統都那麼不實在。宮佳南曦盯著玉長庚麵上的青銅麵具，隻覺舌頭更加不矯捷起來。

梅子酒酒勁極大，堪比陳年女兒紅。隻是梅子的香氣清甜，諱飾住一部分酒精的辛辣。宮佳南曦腳步有些踉蹌，一個不謹慎竟跌撞到玉長庚懷裡。一個激靈復甦了幾分，又彆扭的推開玉長庚欲扶她的雙手。

“你……不冷麼。”

門口傳來拍門聲，宮佳南曦並不作聲，隻是將手中的書卷合起來，屏息靜聽著門外的動靜。

隔著一道門，宮佳南曦歪靠在貴妃榻上沉默著，麵龐冷酷，手裡的書卷卻不知何時已經滑落在地上。玉長庚也不催，站在北風裡張望遠處將近消逝的落日的光暈，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

梅子酒很快便端上來，光滑如玉石的白瓷瓶裡酒香四溢。淺酌一杯，辛辣的酒精伴著淡淡的梅子香氣，一起燒進胃裡。整小我都暖了起來。好久未曾喝酒，幾杯下肚，宮佳南曦麵上已經浮上兩團赤霞，一雙略顯迷離的眼眸，倒是更加嬌憨敬愛。

年關將近，氣候也愈發酷寒起來。這幾日北風像卷著鋼刀普通，打在人裸　露的臉頰上。不出半晌，麵上便已被風吹的通紅一片。

“你不冷麼……”

在北苑住著已經有兩日。每日淩晨傍晚，都有穿戴青藍色衣裙的婢女送來湯藥。棕玄色的藥汁盛放在銀碗裡，還是是苦的發酸的味道。每次宮佳南曦都皺著眉頭一口喝下去，卻又剛強的不肯含一顆梅子壓壓嘴裡的苦味兒。

青衣小廝笑容可掬，撲鼻而來的倒是一陣梅子酒的香氣。玉長庚眉心微動，卻微微點頭去尋宮佳南曦的眼眸。就好似相處多年的好友普通，眸光交疊之間，倒是可貴的默契實足。

幾貼藥服下，宮佳南曦的氣色確切好了很多，雙頰上也可貴有了紅潤色彩。她隻盼著身子規複到六七分的時候便趕回虎帳裡去。

但是算算日子，現下早已超出當初與夢輓歌商定的七日，也不知他在虎帳中能不能對付得來。或許憑他那副沉不住氣的性子，現在人還在不在虎帳裡也是個未知數。而青國的軍隊也已經快到楠屬三郡，再不走，恐怕要多出很多肇事端來。

“若非樣貌實在醜惡的冇法入目，怕驚擾了女人。鄙人也不肯以麵具示人。”

“爺，暖閣裡溫好了酒，您不如上去暖暖身子再走？”

暖閣不大，角落裡卻堆了三個炭盆。燒的通紅的炭火源源不竭往周邊披髮著熱，烤的全部屋裡暖烘烘的。吐出一口冷氣，宮佳南曦解開身上的披風，暴露身上淺紫色的垂身短袍。她四下打量著暖閣裡的裝潢，清冷的眸子裡多了一絲幾近微不成查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