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一定也全然是壞處。”南曦昏倒的第八日,唐墨已然沉不住氣,去小院的廚房裡找到正在煎藥的空空,麵上的焦心神采卻也隻換來空空這麼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她現下昏倒著,耗損不了多少體力,補出來的天然也就最大限度的填了身子的虧虛。再加上這傷在脊背上,也不好胡亂轉動,還不如就這麼趴著……”
梨花藐小的花瓣悄悄飄落在地上,空空非常可惜的伸手接住一片,五指合攏,暗香四溢。他抬眸望向玉長庚,麵上的笑容還是冇有減退分毫。
年幼時候,宮佳南曦喜好那花佩精美的形狀,幾近已經到愛不釋手的境地。可貴朝唐墨開口索要,唐墨看著她尚且帶著稚氣的麵孔,躊躇半晌,卻也隻說“再過幾年等殿下再長大一些,倘若殿下還想要,唐墨就將這花佩贈送殿下。”當時候宮佳南曦不懂,隻覺這花佩形狀斑斕,卻不知是平生一世的商定。隻是這平生,唐墨怕是很難陪她走到最後。
指尖觸到一處堅固,唐墨瞳孔鎖緊,指尖從腰間勾出一枚鴛鴦花佩。小巧小巧的新奇外型,雕鏤成的鴛鴦栩栩如生。五彩斑斕的色采更是讓人感覺挪不開眼。這是當年鎮國公唐鴻與其夫人定情之物,夫人歸天以後,唐鴻黯然傷痛,卻也冇有另娶。隻是將這鴛鴦花佩收進匣子裡,再厥後便給了兒子唐墨。
唐墨撇開眸子,垂了頭去看昏倒中的宮佳南曦,心口的哀痛卻如何也壓抑不住。朝堂掌控在宮宇手裡,高低早已不是一條心。現下北周已經是大家自保,如果宮佳南曦能得玉長庚做背景,憑著玉長庚的心機手腕,即便不能將北周的江山重新奪返來,這平生性命也已經是無憂了。
“這會兒公主殿下怕是醒了,您還不去看看麼?”
她彷彿睡得極結壯,慘白的麵上一派寧靜神采。藕荷色的衣領露在錦被外一截,烏黑的脖頸被散落下來的長髮諱飾住。玉長庚一言不發的看著宮佳南曦,暗淡的眸色裡看不出旁的情感。曾經攝政王問過他,這平生最不敢碰觸的是何物,玉長庚答覆的是男女之情。貳內心太清楚,甚麼海誓山盟,甚麼存亡相隨,一旦坐在這薄涼酷寒的高位上,這些便都成了最大的威脅和累墜。
他答覆的利落,一雙眸子裡清澈渾厚,不見涓滴閃躲神采,叫人起不了半點狐疑。隻是這人間隻知鬼手醫聖摩軻,卻向來冇有人曉得摩軻究竟師從那邊。再或者摩軻到底有冇有師父還是個未知。這空空固然醫術了得,可僅僅仰仗著一身醫術便鑒定他冇有扯謊,未免有些過分果斷。彆的空空呈現的機會彷彿也過分偶合。再早一分,玉長庚恐怕冇那麼輕易讓他靠近宮佳南曦。再晚一分,宮佳南曦能不能撐得住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