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氏倒不愧了她的賢傑著名聲,目睹著入冬,手腳敏捷地置備下了炭條肉食米糧等平常所需,繁忙了幾日,凡是家中有跟著李氏出征的將士,有家眷留守晉陽城內的,依著軍中品階凹凸,皆得了她一份撫卹。雖不過是些平常嚼用,卻教那些家眷們感念涕零,家書動靜傳至軍中,將士們亦無不更添了一份儘忠。
“大興城郊今歲要遭遇饑荒了,不知可否捱過年節。”杜如晦看著狼吞虎嚥的孩子,低聲道。
穆清這邊的一份撫卹,較之平常自是要豐富很多。長孫氏特地寫了帖子,客氣地寫了一堆府中瑣事繁忙,實是騰不出空來,故請了阿月代跑這一趟,還瞥包涵等話。穆清心底透亮,長孫娘子這是念及阿月與她好久不見,府中除開李公的如夫人們,現在更有大郎的內眷,相見實在不便,故借了送米糧的差事,使阿月返來一聚,倒難為她一片用心。
穆清笑著直點頭,瞥見他手中的細鱗甲,忽想起一事來,忙停了笑,“昨日太守府來送動靜的人說,精華已從大興城外的樓觀城先往河東報信,眼下正跟著二郎沿渭水返往樓觀城,隻待機會攻城。”
“杜兄的意義是……”李世民站在一處高坡上,俯瞰上麵成片了無買賣的村落荒田,緊皺了眉頭。
精華從速收回長刀,套入鞘中,起家去哄勸那兩個孩子。“莫哭,莫哭。”她一迭聲唸叨了好幾遍,如何都勸不住,泄氣之下,又從靴筒內摸出一柄小巧的短刀,“莫再哭了,姊姊予你們頑小刀可好?”
才咬了兩口,精華隻覺腦後那根支撐的圓柱子背麵有人窺測,她警悟地放下餅,不動聲色地握住支立在身邊的長刀,窺視的目光彷彿又多了一道,悉悉索索地往她身後漸漸靠近。她快速跳起,長刀馬上出鞘,回身便要劈下。
穆清在明豔的陽光下伸了伸手腳,伸展了一下略顯沉重的腰肢,“為此說李密舍不下洛口倉,甘願與王世充在東都耗時耗力,他便是教那黏黏的米糧粘住了腳,走不動道了,遲早要為此所累。恰又替李公爭奪了機會進占大興,強大擴放逐力,待李公強大之時,李密與隋軍早已相互破鈔殆儘,有力抵當李公的唐軍。”
穆清不與她論,指著大缸問:“這是要何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