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無法,隻得惴惴地應下,甕聲叮嚀阿柳多警省著些。
穆清麵浮著淡笑,又轉頭去看院中勤練著的拂耽延。雖說她獵奇鄭官影究竟意欲何為,也體貼阿月近況,可這些都不是她慨然赴約的啟事。她更想曉得現現在唐軍行至那邊,戰況如何,她心心念念吊掛之人可否安穩,另有大興城內,李娘子驍騎營中的精華到底是何形景。
“聽聞七娘自幼與杜先生瞭解,杜先生師出餘杭顧老先生的門下,那麼,七娘自是餘杭顧氏先人。”鄭官影對杜如晦與穆清的事,彷彿極其熟諳,獨自向她阿姊講解道。
她撇了撇嘴,一麵重新去采選襦裙,一麵憂心到了出產以後,但是要成了個胖鼓鼓的白麪團了。
極快地掙紮了一回,穆清衽斂當真行了個禮,口中稱道:“鄭夫人。”禮畢便後退了數步,往長孫氏身邊的空置案席走去。
穆清梳洗換裝倒費不了多少時候,素色淡紋的襦裙,低低的隨雲髻,簪上那支雙疊寶相花的金簪子,大抵就不錯。
“阿月……”那侍婢乍一聽愣了一息,轉眼回返過來,“郭娘子一向在那處住著,一時也尋不到旁人來帶路,阿柳姊姊可認得?”
幾今後準期赴約,雨終是停了,淅淅瀝瀝地灑了近一個月的雨,暑氣早就消逝無蹤,絲絲冷風中已裹帶了幾縷秋桂的甜香。
阿達因杜如晦臨行囑托得重之又重,也曉得自家娘子腹中的骨肉來得極是不易,深怕金城郡的禍難再臨,在外萬不敢離她寸步。現在豪仆攔截,教他如何能從,心生孔殷,待要辯論,穆清卻轉頭擺了擺手,“太守府一步一哨的,防備得甚是周到,當是最安寧不過的,莫掛記。何況,府中女眷浩繁,外男自是不便入內,你便在外候等半晌也不打緊。”
阿柳猶想要搬出杜如晦的叮囑來勸止,穆清卻搶在她前頭道:“你與我同去罷,也有好一陣冇見著阿月了,也不知她剋日過得如何。”
說到底,是她虧欠著阿月多些。當下也不言語,幫著阿柳拾掇了,便催她換衣出門。
穆清替她應對過,拍了拍阿柳的手背,“去罷,細心些。替我問她安好。”
離著太守府另稀有十步,便見路邊有兵卒堵路,往前去的人皆要停下盤問,再往前行一段,又設一障,層層扼守直至府門口。眼下府中無主男,闔府高低女眷仆婢浩繁,自是要更加謹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