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畢可汗的父親，啟民可汗與長孫氏的父親長孫晟同年歸天，都在609年。r1292

直至再望不見兵士們遠去的身影，聽不到哢哢嚓嚓的腳步聲，長孫氏再站立不穩，腳下一軟，整小我往前撲去，她身後的侍婢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總算未摔仆在地。

說話間已有兵卒拾肇端畢可汗身後的那支箭，解下緊縛於箭身的絹布帛，攤展開來，呈於始畢可汗與劉武周跟前。

約莫是為了儘快逃命去，劈麵營中的兵夫們手腳奇快，不過半刻工夫，俱已清算停妥，列好隊陣，開赴向北小跑著拜彆。

兩人身後的幾名侍衛沉聲低咒一句，亦從箭囊中抽出利箭來，張弓搭箭，對準了劉武周與始畢可汗的腦袋和胸口。

箭到近前，卻稍稍偏差了一息，並未傷著始畢可汗的髮膚分毫。隻貼耳而過。他耳邊響起箭鏃帶風的囂叫。驚得他瞪圓了眼睛。足足愣了半刻工夫，方怒不成遏地一把奪過一旁一名兵卒的手中的弓，正要抽箭搭弦。對岸明朗的女聲又起。

不等長孫氏答話，對岸臨河處，一字列開了一長排的箭手，寒光閃動的箭鏃尖頭，直直指向她們，並她們身後的世人。

長孫氏望瞭望正衝她點頭鼓勵的穆清，端端地衽斂作禮，揚聲道：“家父恰是長孫晟。可汗既還記得家父，定是識到手中那方布帛。”

劉武周與一名壯碩的外族將領一同走出大帳，瞪視向對岸。“約莫那便是始畢可汗。”穆清視野緊緊定在那兩人身上，偏頭對長孫氏說：“你可籌辦好了？”

始畢可汗不冷不熱地笑了幾聲，學著漢人的禮數，生硬道：“長孫將軍的先人，失敬失敬。阿塔與長孫將軍俱已過世多年，夫人倒故意留著這個。”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絹帛，顯著一副隨便的模樣。

一支直穿入大帳的鳴鏑，令對岸的兵士如臨大敵。

對峙瞬息，對岸營中有人喊著“報”，自遠處飛奔而來。及到劉武周與始畢可汗跟前，喘了幾口粗氣，倉猝報：“約莫百裡處，灰塵低垂，黃煙濃厚，似有雄師奔來。前頭有人高舉唐字大旗，恐怕，恐怕是李公引兵回晉陽救城來了。”

“阿塔活著時，曾與轟隆堂長孫將軍簽下盟約，歃血為盟，各自傲守承諾，保邊疆二十年不起爭戰。”始畢可汗顫栗了兩動手中的布帛，向劉武周道。

穆清搖了點頭，昂頭瞧著愈來愈近的煙塵，忙拂下臂間的輕羅帔帛，在脖頸上纏繞了幾圈，掩上口鼻，靜待那團土黃的煙塵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