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他在書齋的榻上坐定,等著杜齊言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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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看後他一言不發地回身出門,穆清怏怏地靠在榻上,腦中一遍各處過著他那張陰沉的臉,自認得他以來,從未見他以冰臉相對過。疇前她也曾做下過些打動肆意的事,可常常他隻暖和地笑看她如何措置那些事,並未幾加橫手,偶然她行事拘束了,他倒反策劃她極力罷休由著性去。本日行事確是她魯莽了,可救性命勝造浮圖,怎能夠袖手旁觀。不消說他們原就與康郎瞭解,隻念他對亡妻情深意重至此,也是她顧穆清從心底裡敬著的。
天氣微亮時分,阿月進了屋,乍一見屋內幕景,唬得趕快低頭退出,屋外阿柳小聲地斥責她一驚一乍的不穩妥。杜如晦披上夾袍走出屋,向阿柳道明穆清腿上有傷,囑她謹慎服侍。昂首見杜齊守在書齋外,不竭向他張望,心知他有話要稟,便往書齋去了。
穆清的臥房內燈火通透著,杜如晦謹慎地將她放在床榻上,伸手便要翻開襦裙驗看。她忙按下他的手,倒是無用,他冷聲道:“你既已隨了我,有何看不得的。”言畢毫不遊移地掀起她的襦裙,扯開綢襯褲。麵前鮮明閃現的是一片細嫩烏黑,映著巨大的一塊淤青,紅中透紫,紫又偏烏,腫得有半拳頭高,摸著發硬。他硬著心腸隻當聽不到她咬唇忍痛收回的嗚嗚聲,將傷處細心摸了一遍,幸而骨未斷,隻是傷得狠了些。再看她手指上的咬傷,血雖已止住,卻留下個咬洞,血塊固結成痂,看著有些觸目。
他生硬地扯動了一下唇角,算是笑過,點頭深歎道:“行事肆意些無妨,傷了本身倒是不該。”穆清挑眉笑起來,成心要逗樂他,便故作意滿誌得之態說:“往好的處所想,本日我但是收了康郎的命,若他果然信守,我豈不賺到了。”“以他的本性,你這倒是對勁之算。”杜如晦明白她的嬌憨調笑裡有決計奉迎的意義,心內果感覺暢意,笑意也上了臉。
“無妨,先請他往前廳坐罷。”她向書齋那邊抬起下巴略一望,“他若醒著,便請了一起往前麵去,若還睡著,也不必擾了他。”賀遂管事領了話去往書齋,杜如晦並未寢息,也不抬眼,隻讓他轉告,她是當家的主母,如許的拜見,隨她自摒擋了便是。
因著節慶,宅中眾仆皆外齣戲耍,隻要賀遂管事守著門。見自家阿郎橫抱著娘返來,也不便多問,隻低頭開了門,打賞過車伕,接著回二門一側的配房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