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納的話教她心念一動,笑道:“倘若讓你和阿兄一同回江南去,尋一處有山有水的好宅子。便在那處過著,你可喜好?”
商客們不敢妄議政事,可這政事又與他們的謀生息息相乾,眼看著兵戎四起,不免要壞了買賣,誰內心不焦急,難抑暗裡交頭接耳群情紛繁。明眼人俱能看出,北有轟隆堂餘威,西有武威駐兵,東邊又殺來一支精騎,一起強大,且城郊已駐了一隊兵,明擺了已將金城紮入囊中。任是金城兵強馬壯,在不知對方秘聞的環境下,十之七八受不住三方圍攻。
“你阿兄他,也愛好江南,同你一樣。總說江南如何美如何好,我卻冇見過。”
“不能。唐國公的兵馬還未到弘化郡,城郊那些,月頭已在那處屯著,傳聞是自武威來的。”
“這有何難,這年代中做買賣的,最著緊的便是風聲。”康三郎隨便地揮揮手,“七娘且等著聽動靜罷。”
她無法地點點頭,“亂一時好過亂一世,亂便亂了罷。你能夠做成?”
穆清說這話時。內心盤桓的倒是另一件事,西北眼下還是安穩,離大亂恐怕不遠。如庾立情願,她便立時請劉敖在江南尋一處宅子,讓他帶著葉納在那清清淨淨的處所溫馨的餬口。待她產下孩子,便送去請他護養著,她冇法讓她的孩子同她一起滾入這亂世紛爭中。
正胡亂想著,有家仆來報,說門口馳名家僮,自稱是羅醫士的學徒,特來送藥。
“我與你同去。”賀遂兆剛強地反覆著,“不必甚麼項目,不管有無項目,她心腸暴虐必不睬會。亦不必太在乎名聲,死生當前,名聲便甚麼都不是。我隻知性命要緊過名聲,況是兩條性命。”
這是她為人母以後,附生的無私的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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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納令人去接了藥,穆清信中頓了一頓,上一次診脈,那醫士明顯說了她已大安,吃過這貼藥,便不必再吃,如何又送了藥來。若她另有甚不好,他不該親來問診麼,怎會隻遣了個學徒來送藥。待要細問,那學徒留下話說,此方祛喜吐亦可安神養胎,便歸去了。
“你阿兄喜好,我便喜好。”胡女坦白,公然不假。
她終是點了點頭,阿柳撫著心口,重重出了口氣。
“哎……”坐中有一人,許是見地廣些,在外聽聞很多。“提及那轟隆堂的長孫將軍,遺下一雙後代,他那女兒,許給了唐國公府裡,配的恰是那位領軍前來的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