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見她出去,忙從扯過行囊,從中尋摸出一柄小銀刀,恰是入大漠前,阿誰向長生天祈求她安然返來的小女人所贈,小巧小巧又鋒芒逼人,正合適貼身帶著,到萬不得已時……她甩甩腦袋,不肯多想,藏好小銀刀便出門赴約去。
穆清在車中端坐,自忖著,昔年聽杜如晦講過薛家乃西北一霸,現下看來,公然不假,竟迫得百姓如同見了鬼差普通,真真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怨不得李處則怕成如許,頻頻遙向唐國公示忠心,聽到薛家許會血洗了武威,嚇得遣出五六百的精兵作使,自壯陣容,確也是個魯莽草包。
“並無大礙,連日勞累罷了。”她隻當未見他的體貼,不再多交一語,低頭跟著傳話的家仆今後院去。
當她端坐於顧二孃麵前時,兩人都寂靜了半晌,竟不知從何提及。有婢女提了食盒,將烏黑的細瓷食具一一陳於她麵前的高案上。又有另一婢女,端上一樣樣邃密菜肴,皆是江南小酌。
穆清長舒了一口氣,憂色立時躍上眉梢。就連阿柳也喜不自禁地連聲謝過醫士,庾立行過打賞,便由家仆送出門去,跟著回醫館討要方劑和草藥。
穆清不敢用麵前任何的炊事茶水,隻半含著笑容端坐著。
阿柳聽著模糊感覺不鐺鐺,卻說不上那裡不對,一時躊躇起來,“你單獨去見,我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