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一女子出去,不似仆婦婢女,卻又不見戴帷帽,他不覺多瞥了一眼,恍然憶起,竟是前一陣李家二郎特特地要他去看診的那位娘子。眼下倒養得甚好,臉頰已隱透出桃花瓣似的光彩來,與那日所見大相徑庭,怪道大略瞟去不能一眼認出她來。
“姊姊那裡曉得。”穆清又將聲音抬高了幾分,向長史夫人那邊更傾了傾了身子,“名聲不都是說與人聽的麼,實則內裡,哪一個又全然潔淨的?便說唐國公,也是個極愛財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長史夫人將要聽不清楚前麵所說,忽又能聽清楚了,穆清進步了幾分音道:“這話我也是聽彆家夫人提及的,姊姊可隻當未曾聽過。”
如此幾次鬨騰了三日,到了第四日一朝晨,門口便有人打門,阿柳去開了門,直愣愣地衝出去一名仆婦,大著嗓門囔:“顧娘子可在?快隨我去瞧瞧我家小阿郎!”
車駛出了一段,杜如晦皺眉感喟道:“實是不喜與那長史膠葛,此次算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好教他寫告稟的文書交差,不在中間難堪。他如果個明白的,今後便可相安無事。倘若他會錯了意,複興點貪念,膠葛起來,隻怕……”
辭過趙蒼,穆清帶了藥,徑直往長史府中去。這邊有仆婦拿了藥去煎煮,那邊她又同長史夫人聊起嚕囌,本日卻已是姊姊mm地稱呼起來。不久藥已成了,幾人團團地轉著將藥汁哄了那孩子飲下,才飲了半盞,隻聽他“哇”的一聲,將才哄下的藥汁儘數嘔了出來。
“無妨,吐潔淨了便好。”穆清篤定地答道。廳內彌散著一股酸腐氣,沖鼻熏腦的。折騰了好一陣,終是漸平複下來。
“mm好福分,年青輕的便嫁了這般俊朗不凡的郎君。”長史夫人掩口挪揄道,“怎也不早奉告,但是藏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