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副尉抽了抽眉頭,很有些無法地說:“哎,就是為了魯阿六那二百來人,許是作慣了匪寇,實是難馴。原要隨兵士們一同練習的,怎奈……”因皆知魯阿六是杜如晦自金城郡返來時帶回的,蘇副尉不知該如何說話,隻唉聲感喟了一陣,最後道:“疏鬆痞態說不得要影響了其他兵士的士氣,現在隻得先分開練習,便由鄙人暫管帶著。”說著便抱拳告彆。
待她隨車到了駐虎帳地邊,卻見防備比昔日更嚴了,似是又添了兩崗當值的兵卒。平日她至軍中,幾近大家都認得她,並無盤問的,隻隨她自行出入。本日卻將她擋在了營外,她令阿達翻開裝了米糧的袋子,予守門的兵卒一袋袋地瞧了,還是不得通行,她隻得奉告那兵卒,遣人去尋來精華,方纔得入內。
約莫過了大半月,這日留守府來了使者,前來叩門的府兵恭敬地向她一鞠,指了指身後平板車道:“唐國公體恤,因想著杜阿郎在軍中,恐娘子無人照拂,特命小人來送些米糧,還請娘子收納。”
他沉默了一息,自顧自地又斟了一盞,抬頭灌下,方淡淡地說:“那張長史,本日過留守府,說要撥付軍糧,隻不知要撥予多少人的口糧,未及我細想過,李公便一口應了兩萬,張長史天然有疑,李公又不教我多言語,隻認下兩萬兵丁,打發了張長史走。”
穆清隻覺唇上一片暖和的觸感,和熟諳至極的氣味,帶著濡濕的淡淡酒氣,勾得她酒力和血液一起上湧,臉上直燙得那滾熱的血放佛要突破皮膚普通,不由自主地探手勾住他的脖頸,喉嚨深處竟起了哽咽,眼眶背麵湧出濕重的淚意,在眼底滾了幾滾,終究式微下來,在他放開她的時候,生生地教她重又逼回了眼眶後。
午後降落轟鳴了半晌的悶雷,始終冇能招致一場暴雨,傍晚時分,雲層自散開去,暴露了藍得幽深的天幕,待天全黑後,天幕上又閃出了一顆顆的星子,懸得漫天皆是,彷彿被風著。纖細微地一齊閒逛。
“冇法。若能動得軍資,尚能向鄉民購些米糧,現在連軍資都轉動不得,彆無他法,隻能省儉著熬一陣,想來戰事不會久拖,再另想體例便是。”杜如晦昂首看看滿天的星子,擰著眉頭道:“斷了糧草後,軍中必定騷動,唐國公深恐二郎年青把持不住,惹出亂子來,責成我去營中一同鎮管,後日我便要入營,本也該與兵將們一同熬著。”
穆清心頭大驚,唐國公自帶的三萬兵眾,加上二郎收編管帶的五萬,足有八萬之眾,兩萬的軍糧怎夠八萬張口,怎的唐國公竟膽怯至此,不顧麾下兵將饑飽了麼?“二郎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