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第旬日夜間閉坊以後,忽有一小隊軍卒自坊外開進。坊中各家瞧見著架式,不由皆束縛了自家的主子奴婢,緊閉了大門,不教家人隨便在坊內走動。
這一句將賀遂兆乍然驚醒,他倉促掃過一眼杜如晦身後的穆清,雪亮的燈火暉映下,她神采如常,唇邊一如既往地半含了一抹含笑,便是髮髻邊那支幾近不離身的寶相花金珠簪子,亦紋絲不動地在簪在發間。
這一支羽林軍直直地衝著永興坊內裡無牌無匾的那家奔去,功德張望的俱倉猝縮回了脖子。那一家原就古怪得緊,現在竟招來了聖上親衛,約莫是出了些大事,或許明早便能瞥見被夷為高山的府宅,滿地橫陳的屍身。這是自但是然的遐想,方纔那幾個看望的腦袋現在不約而同地沁了一鼻子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