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著木香盒中嫋嫋升起的沉水捲菸相視一笑,再吃過一盞茶,敘敘地談了一陣,直至寺中午課近序幕,馳名小尼跑至屋門口,躬身唸佛,請她二人去用午膳,兩人方收了話,親親熱熱地一同往齋堂去。(未完待續。)
穆清入寺的第二日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三月初已斷斷續續落過幾場雨,現在四月,又複**雨不竭。實在不是甚麼好兆頭,恐這一年雨水過泛,恰是澇災之象。
穆清稍一躊躇,將手自高密長公主掌中抽出,反覆在她手背上,拍了幾下,喟歎道:“大家有大家的難處,大家皆道長公主高高在上,此中酸楚卻隻要自個兒嘗去。”言罷隻愁苦地望著窗欞外斜斜打落在花草上的雨水發怔。
這慧通說來也是個心不靜的,自發憑藉了大樹,暗想著總要將後背倚得更堅固些纔好,故先頭工夫做得甚足,雖身在淨地,耳目卻在塵寰非常通達。
世人隻得埋頭強壓住心間的不滿失落,依言回各自院中備下。
穆清隻搖點頭,揮手帶過,“罷了,罷了,不順意又能如何,畢竟也隻得本身嚥下。”
高密長公主說話快直,性子也是極快的。三月三才同穆清提了要重開淨慈尼寺,供奉太穆皇後一事,不過一月間,萬事俱備,隻欠抄經了。
能躲個安逸當然是好,可穆清念及本身不在府中看顧,隻怕他又要徹夜達旦地措置政事,炊事上也胡亂對於,直要將他本身的身子糟蹋足旬日,不免又要牽腸掛肚。出門這日。一大朝晨天未亮便起家叮嚀這個,叮嚀阿誰,明知家中奴婢又有哪一個敢擾他,不過是白白多唸叨的那幾句話。
說著說著穆清麵上委曲畢現,眼中模糊約約好似蒙了一層水汽。高密長公主低頭盯著潤白的杯盞,彷彿盞中茶葉的伸展漂泊引發了她的興趣普通,兩人一時都無語,隻悄悄聽著窗外雨打新葉,和淋了雨的鳥雀撲棱翅膀的聲響。
穆清長一聲短一聲,連歎了好幾聲,執颳風爐上的茶銚子,將高密長公主跟前的茶盞斟滿,直遊移到她茶盞中的新茶嫩葉儘伸展開,方深深歎了一口,向西麵抄經的配房抬了抬下巴。“還不是那些個宮人鬨的,擺在家中這好久,也不知該如何安設纔好。這六人中凡是有一人能教克明看上的,我倒也費心了。偏他發憤冗忙,連四郎的課業也得空多問一句,那裡另故意機納妾的?”
穆清尚未進正廳,便聽得一把哀哀慼戚的嬌軟嗓音訴道:“奴自知極刑,可萬不敢汙了佛門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