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誌撲通跪下去，道：“舒幫主仗義！裴某明知此事難堪，卻隻能求你！裴某這條命如有效處，舒幫主儘管拿去交給官兵，以解燃眉之急，隻是這綠林道上求的事，千難萬難還望舒幫主答允下來！”

他一舉手，將羽令奉給了舒月嵐。

他裴成誌來鳳翔山莊求人，舒月嵐放他進莊便擔了窩藏匪盜的罪名，他如何聽不懂這話，是他給這個青雲幫主招惹了費事，扳連了這山莊高低的人。裴成誌萬料不到出了這等事，一時激憤，道：“舒幫主，你把我綁了交給官兵吧！我這匪盜做的事，毫不扳連青雲幫的兄弟！”

楚京執起筆，聽他說了個“燒”字，又說了個“糧”字，依言寫好給他。舒月嵐看了，取印信在紙上蓋好，道：“送虎帳去。”

兩隊鳳翔衛從兩側配房奔出，負劍戴笠，十步外緊緊相隨。

一言敝之，此人嘴叼。

“是王府的保護軍？”

他起家往外走去，過了廳門，天井間還飄著雨，楚京在門邊抓了把傘，撐他頂上走過天井，出大門下了石階，雨裡又夾了山風吹來。

孺子瞬息取來文房四寶，鋪好紙張，敏捷地磨了墨，便退了出去。

細雨飛翠，落英滿坡，屋廊外溪流淙淙，天水迷濛。

他兩人都隻道是當日盜給善如的那四百多封手劄惹來的禍，不知還被白芙盜文書栽贓了一道，楚京也不知山莊裡還住著阿誰山東盜匪。

他從懷裡取出炳爺轉托的一隻小布囊，拿出內裡的物件，倒是三支羽令，一金一銅，另有一支是紅色血玉，三支羽令材質分歧，卻都砥礪邃密，羽毛纖毫可辨。

舒月嵐神采刹時冷厲下來，“慌甚麼？！”

舒月嵐冷冷道：“裴寨主義薄雲天，我舒月嵐也不是舍義賣客之輩，你既進了我山莊，我自會保你全麵。隻是你昨日所求之事，現在兵圍山莊，我自顧不暇，卻讓我如何管？”

舒月嵐稍稍坐正了道：“裴寨主，丹陽王府失竊文書，說是被山東匪所盜，衛軍已圍殲上我這山莊來了。”

裴成誌道：“這是五方彩羽令中的金、銅、玉，為岑、童、於三家統統，這三傢俱為綠林道上一方匪主，舒幫主憑羽令去見三方匪主，他們自會讓麾下幫寨聽你號令。”

“另有天策衛軍，約莫三千人。”

潮濕的氣候民氣疲怠，山莊裡幫派裡成堆的事件，他揀了要緊的措置了，彆的諸事都丟給幾個管事，也不想聽他們呱噪，早早便脫身回居處消遣。

裴成誌大喜過望，給他磕了個頭，“裴某替道上的兄弟，謝舒幫主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