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夫人！”那公子嘴唇顫栗，說話仍然平著聲，“……一貫可好？”

丫環疇昔看他的藕粉羹，鳳煙繫了麵紗，撩起幔簾往車外張望透氣。那邊丫環衝賣羹的說道：“你這羹好吃不？我試吃一口。”賣羹的給她盛了點吃，街上又倉促走來一人，遠遠地便問：“是賣藕粉羹的麼？給我盛一碗。”

城中的珠寶廊間，一家四間闊的大通鋪趁著日光透出迷雲開了鋪，鋪邊掛著綵線繡的珠玉旗幌，門楣上懸著“玉盈瑞”的牌匾，鋪掌櫃開了門就立在旗幌下，看著天上灰濛濛的雲霧遊走著，嘀咕著這天怕要下雨。

唐玉冰叫了幾聲不見他迴應，興頭又被打磨去，不由氣惱地丟下鞋，薛若巴不得她彆在這大庭廣眾下體貼他，立時邁腿又走。走出幾步，未聽得她如平常跟隨過來，稍放慢了法度，也冇見她搗蛋，薛若心頭生起迷惑，霍地回身回望。

賣羹的挑著擔子出來，見這邊車馬威勢不敢靠近，隻在巷口問要幾碗。

傅朝炯忙道：“人為料錢我會列好帳目報與莊主，那裡要鳳夫人來付？鋪裡頭新做了好幾款金飾擺件，鳳夫人且隨便看看，有中意的一併挑去，我叫徒弟畫了款式來，你再過過目。”衝掌櫃使了個眼色，便捧了盒子去裡間找徒弟畫樣了。

商店間人來人往，不見唐玉冰身影。

那駕馬車雕花懸鈴，掛著粉色紗幔，車門翻開，下來兩個綠衣雙鬟的小婢，放好了腳凳，才扶出車廂裡的鳳煙。

等了一個多時候，內裡淅淅瀝瀝下起了細雨，馬伕取油布遮好了車馬，與那些刀劍手都到門廊下避雨，傅朝炯和一個徒弟纔出來，拿了畫好的花腔給她過目，有要點竄的都給她改好，待參議好了又過了小半時候，可喜雨又垂垂住了，傅朝炯便送了她上車拜彆。

伴計瞥見店外十來個刀劍手簇擁著一輛馬車，撒了腿衝過門外廊道去尋人。

丫環捧了藕粉羹給她，鳳煙坐在窗邊怔怔入迷，也冇吃。

這傅爺傅朝炯也是舒月嵐部下的，管著南京幾家金銀金飾鋪，鳳煙一早過來，也是不想擾了店鋪白天的買賣，隻是早早地出來，到了城裡卻撞著天陰雲暗，店裡恰好冇見客人。

傅朝炯啟開盒子，見都是拇指粗的珍珠，也有三十來顆，這要全串起珠鏈來未免過分厚重，於她並不襯，另有四塊滑潤膩白的羊脂玉，俱未曾砥礪過，便道：“店裡另有些赤金料子，可做成小金珠鏈子，再串上珍珠點睛，另可做一樣手鍊二串，耳墜、釵鈿、髻帶、抹額一套，這羊脂玉雕成佛、蝠、花等墜子，可鑲金或不鑲金，再串金、珠鏈，餘料還能做幾個戒麵。不知鳳夫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