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凜道：“若論兩京人物，那舒月嵐也算得一個，可惜他出身卑賤，生性又陰狠暴虐，倒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說著一聲感喟。

王隘道：“丹陽王去彆院見蜜斯，不知何故發了怒，原命我等來尋公子歸去，俄然又變了主張，本身寫文書逼謝枚華去調軍。王爺拿劍要殺人，誰敢方命？謝枚華被逼去了，屬劣等被王府衛軍看住，這會才得隙脫身來尋公子。”

羅天弈見這近侍出去就一臉急色，內心已先打了個突，聽得這話，陡地一驚，喝問：“剿甚麼匪？”

雅房裡錦席繡屏，兩人在席上坐了，隻見房裡茶幾花台，有文鬆盆景奇石雅玩，也有茶瓿茗盤陶壺瓷杯，列舉著多樣風雅器具，席下花廳裡一隻琴台，擺著文琴一張，玉棠院的小當家香鸞姐過來見過禮，便在琴台邊坐下。又有四五個婢女端了生果點心上來，一個茶博士出去煮茗。

“南京裡誰另有這本事？”天上霾雲飄過，窗外送來雨氣輕風，卻仍然悶躁，羅天弈把扇子又翻出來，扇幾下，漫不經心回了句。

“顧思弦可冇給我發貼子。”

羅天弈道：“也罷，我讓一個侍從陪著你，你在這城裡走動也全麵些。”

袁子凜接連幾番見到內裡廝打的景象，也是吃驚不凡，及聽得羅天弈擊扇發怒，忙喚來侍從，叮嚀：“快去密查下，這幫惡棍因何廝打。”

“他豈敢給你發貼子？你若不請自去，纔是賞他好大的麵子。”

羅天弈道：“子凜，按我朝法規，官員外差嫖娼是甚麼罪？”

羅天弈吃著酒菜，扇子便丟桌上了，聞言拿筷擊了下杯沿，微顯不悅隧道：“我治不了，不另有你那六殿下麼？”

香鸞姐辭職出去，一會幾個吹拉彈唱的出去，在花廳裡吹打唱起了曲子。

羅天弈情知此時起火無用，天策衛軍批示使與謝枚華熟悉，又知他是本身親信，另有丹陽王文書，這情急調軍剿匪哪敢不從，隻怕已上鳳翔山莊去了。貳心念電轉，解了腰帶上令牌給他，道：“你拿這走馬牌趕去給謝枚華，對衛軍隻說是我調的軍幫王爺捉捕匪盜，再讓謝枚華尋個由頭把衛軍調返來，彆進他鳳翔山莊去！”

河水悠悠而去，偶有船隻來往，畢竟不及夜裡熱烈，那河岸上歌樓舞館，也要晏了纔開門，倒是茶社飯店早早就有嫋嫋炊火氣飄出來。一陣細雨後，羅家的馬車堪堪到達玉棠院，羅天弈從車裡下來，踩著濕膩的殘花落葉出來。

袁子凜苦笑，“六殿下如何叮嚀他們，我倒不知細情。少府君，行刺朝廷命官乃是極刑，青雲幫如此傲慢暴虐，莫說六殿下要發怒，陛下那邊也要清查問責的。子凜雖不任職刑部，可也管著這朝堂高低官職調遷官吏考覈老病等大小事，豈能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