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原也料不到有如許的大禍,更覺得是咎由自取,直到有一天俄然有弟兄密查到了一件事,本來當日我們劫了泰安府糧倉,那在泰安任知府的恰是薛七郎的親哥哥,薛家二郎薛芸。”
裴成誌頓了下,又一字字道:“最可愛的是,這薛七郎當夜殺了人,還將盜窟裡兄弟們劫來的財物都送交去了官府!”
“咻——!”
裴成誌定眼望去,舒月嵐手側那隻盅蓋上還模糊有血跡,他不知幾時出的手,拿茶盅蓋子劃傷了他臉頰。裴成誌隻傷著皮肉,但他瞥見了舒月嵐的眼神,那眼神比他們擄掠殺人時還要刻毒陰狠。這一蓋子隻是警告,有些話他能夠說,有些話他得爛死在肚裡,如果再有一句出言不遜,舒月嵐要折的就不是他雙腳而是他腦袋,阿誰瓷蓋子劃的也不是他臉頰而是他脖子。
他話甫出口,耳邊忽響起金石破空之聲,那聲音纔在耳際一響,忽又消逝,他隻覺嘴頰上火麻麻地刺痛,伸手一捋就摸到一縷縷血絲。
舒月嵐道:“裴寨主言重了,青雲幫能在江湖上安身,靠的不但是四方友情,另有是非道義。你們劫糧在先,辱人在後,拿甚麼去討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