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好處不是你給的，我自能獲得。”白芙身子後傾，兩人間隔拉得更開，使她一副居高臨下姿式，語氣也有點冷傲，“信得過我麼？”

他搖點頭，又怯怯地說，“前頭，大門前彷彿見過一個。”

馬兒有些不安地動著，還好性子和順。

頓時腳步微亂，絆了下，一手按入桶中。俄然靈機一動，他提起水桶跑到一匹黑馬邊，怯生生地望著兩人，一邊漸漸給馬潑著水，搓著馬毛。

稚軟的童音，帶著未經磨練的謹慎，眼神卻泄漏了一絲等候。

半晌以後，他看看本身，白溜溜的身子已搓出一片片血痕，這纔有了點羞赫，趕緊揀起新衣褲穿上。結好腰帶，左看右看。這衣褲明顯是臨時改革，袖擺褲管都被撕去了一截，略有些廣大。但是那柔嫩的布料貼著皮膚，平生未有的溫馨像是一場夢。

“明顯見了人，如何一晃就丟了？”

一人咬牙道，另一個淡淡地：“彆廢話了！”

信。一個字已充足。

轉彎處虛踏兩步，她身影如煙，甩去跟蹤。看天氣已是近午，日頭有點毒。她自袖裡摸出一束含骨青紗，展開來撐成一頂軟竹帷帽，戴在頭上。又把麵具收了。

羅天弈有烏衣天孫之譽，祖上雖不知哪朝王公，但羅家權貴於烏衣巷，倒是儘人皆知。後徒居順天府，故鄉也未曾棄置，江湖人士誰不知烏衣巷裡天賜彆院，是天賜府掌架江南的據點？平常的叫花怎會跑去那邊乞討？要飯也該找火食稠密的秦淮河呀，還大朝晨的。

人影閃去，白芙鬆了手。烏衣巷裡分歧常理的一幕，她能發覺，羅天弈怎會輕心？就不知錦兒的趕人是成心還是偶然，這會兒又為何要尋這小叫花？

“小馬僮，見到一個小叫花子嗎？”

小叫花捧著破碗，俄然如老鼠聞聲了貓步，一溜煙拐過學宮，茶肆酒樓間亂鑽一通，猛昂首見劈麵幾個老丐走來，嚇得碗都丟了，吃緊向左一竄，翻入一道院牆。牆下是個馬廄，拴著幾匹肥瘦不均的馬，草料水槽，還算潔淨。

白芙取來一把木梳，幫他梳著半濕的頭髮，曼聲道：“這是我前幾日訂的客房，另有些衣物丟著，你有空幫我收在床頭承擔裡。這幾日或許我會過來，有事你給我在席底下留個字條，謹慎彆讓人瞥見。會寫字吧？”

小叫花手忙腳亂地丟下水桶，跑到先前藏身的屋簷下，公然在橫梁上模恍惚糊見到阿誰身影。他張張嘴，俄然不知如何叫她。

白芙不知在那裡，他想給她瞧一瞧。這無由的信賴令他忘了謹慎，純真地想將歡愉與她分享。風聲在耳邊悄悄一蕩，他張皇望去，又見到兩個天賜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