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當家的客氣了!”王晟淡然一笑,“南都城名勝甚多,諸位玩賞風景,留意莫去些窮山惡水之地,也不要犯諱諱,天然到處便利,都是緣法。如有難堪處,可告王某一聲,舒幫主向來珍惜兄弟幫派,敝幫隨時願儘地主之誼。”便與韓佑武送彆一世人,院裡發了幾駕馬車,叮嚀部下把這些醉鬼送回各自客店。
齊迥皺了下眉,不信對方敢這般托大,他捏緊槍桿凝神等候。
“轟——”
三槍門齊迥道:“王當家不露兩手,這美酒喝著也少幾分滋味,所謂不打不瞭解,我們江湖豪傑講友情,酒是一碗,拳頭是一雙,有幾個不是手底下打出來的?”
宴未吃完,天高低起了雨,王晟叫人搭了雨棚出來,賓主在雨聲中猜拳喝酒,那比武的事便暫歇了。韓佑武又抱了小壇酒,在席間穿來走去與人喝酒,他走到雲敬恒身邊,酒罈子碰了碰大海碗,滿飲了一大口,雲宗老獎飾了幾句他的醉劍,韓佑武與他手談了幾招,朱冊宗功法奇妙,江湖鮮見,韓佑武至心誠意就教,連誇帶捧倒另長了一番見地,末端又傍著老宗老的肩膀悄聲道,“雲宗老功法深厚,場內第一,卻不似太清宮主駐顏有術,您老可曉得,他們太清宮修的是哪門仙術,為何五六十的人頭髮烏溜溜,麵紋都無一絲?”
王晟端起酒碗,向各席比了個敬酒的手勢,一口悶了,才道:“本日王某忝做東道,就是陪各位江湖朋友喝酒的,葉三當家,石宮主,齊副門主,雲宗老,各位與門下遠道而來,心中不忘這點三山五嶽的主客禮,青雲幫自不能薄了五湖四海的兄弟情,比武參議這等事點到為止,美酒當前可都得不醉不歸!”他酒碗碰上桌麵,向那比武的男人沉聲道,“幾位當家的謙讓,你也露臉了,下去喝酒吧!”
韓佑武直待槍尖臨身,才突地側踏出步,劍尖拖地,歪傾斜斜避開去。齊迥招式未老,長槍方向已變,銀芒閃閃,貼著他閃避的身影追刺。韓佑武腳步踉蹌,驀地身子顛仆,恰好以酒罈撐住,險險又避過了槍尖。哪知三槍門槍技確有所長,這一槍至此去勢本儘,齊迥如何著也該變招再攻,他卻沉臂換力,槍勁轉左手,斜壓下了槍頭,竟又變了個方向刺向韓佑武臥倒的身軀。韓佑武微微一驚,身子翻滾,長劍撩地而起,劍尖貼上長槍,竟盤跚著回刺向齊迥。
王晟拍筷瞪他,很有再多說一句扔他出門的意義。
王晟與齊迥猜了一通拳,相互喝了十來碗酒,又叮嚀廚子加菜,轉頭見韓佑武與太清宮的人請教了駐顏仙法,大談了一番修身養性與各地女子德行的妙論後,又與鐵拳幫的三當家勾肩搭背,吹擂起各種江湖奇聞,半晌後已經與他那幾個幫眾稱兄道弟,大灌黃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