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鬆文的話止住了人們的竊保私語。“我們唱戲的雖談不上多高貴,可也總曉得雪中送炭強過落井下石,於危難處要不計前嫌伸手互助。我同意雨梅的話,就讓楊清玹臨時留下吧!”雨梅望向師兄,對方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一個溫和的笑意。
“文班主,我想請芳苑再次收下我。我不會讓你絕望的!”楊清玹很必定。固然到了此時,他身上也仍然儲存著那份紅角的自傲和少爺的高傲。
“鬍子,彆說了!”鬆文止住了他,卻還是對著楊清玹發問:“為甚麼還要返來,你可不成以答覆我?”
“嗨,讓他去那兒也好,省的整天總在雨梅跟前晃。我們眼不見心不煩!”大鄧推推媳婦,催促她從速回屋去看孩子。
一樓客堂裡,雖已是深夜卻還燈火透明。芳苑梨園男男女女加上保母周媽,差未幾都聚齊了。葵花鬨睡了兩個孩子,和小柳兒一起也倉猝趕下樓來。
“這麼承諾,也太便宜他了。總得給他定個端方!”小槐卻有些不肯罷休。
“我不是冇重視,我是就事論事!再說,本來在瑞城一起唱戲的時候,楊清玹對我們大師不是也很好嗎!”
鬆文坐在正中的沙發上,雨梅站在中間,劈麵是剛被領出去的楊清玹。在他身後,大鄧、小槐等五六個男人還是義憤難平,對他瞋目相向著。
“師兄……”雨梅還是看不得楊清玹被作賤,她仍想為他辯白。
楊清玹自嘲地笑起來,說道:“我不過就是個落魄墨客,哪有文班主說得那麼值錢。這兵荒馬亂的,我就是有本領又能去哪兒。再說,除了芳苑,在燚陽城裡還能找到更好的梨園嗎?”
“如何,這就算承諾他了。但是……”大鄧想再說甚麼,猶躊躇豫還是閉了嘴。在芳苑,隻如果鬆文做出的決定,彆人是不會去辯駁的。因為誰都曉得他是個內心隻要梨園,為了大夥兒能夠豁出命去的人。
“兩年前的事畢竟疇昔了,現在我們大師都平安然安的,日子也比疇前好過量了。我們在戲台上不是常常演君子有容人之量、以德抱怨的故事嗎,今兒個如何就不能在台下也做一回真君子呢?日本人占了大半其中國,他現在也是無處可去。就請你們能再給他一次機遇。我向大師包管,如果楊清玹此後再做出甚麼對不起芳苑的事,那我謝雨梅第一個不會放過他!我會親身向大師賠罪,然後分開芳苑梨園,永久都不再返來!”
“那好吧,”鬆文站起來,慎重的對著大夥:“他是去是留,你們一起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