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甚悄悄剜他一眼,他麵上滿是戰略得逞的對勁笑容,我“哼”一聲,嬌聲道:“本來皇上是跟臣妾開打趣呢。”
我搖點頭,“你不懂,她固然是一介出錯的繡娘,但畢竟不是本宮的人。本宮現在對她禮遇有加,他日她若能為本宮做事,那纔是最好呢。”
“是嗎?”他將我擁入懷中,語氣中都是歡樂:“朕很歡樂,你終究能為朕跳一曲了。”
天子麵上滿是放鬆,“嗬嗬”一笑道:“你啊!”那語氣裡滿是寵溺,令我不再狐疑其他。
“月朱紫如何了?”我問道。
這繡工看似簡樸,但卻設想精美新奇,再加上這一條裙子上約莫幾萬點“星光”,實在是費心吃力。
我點點頭,“鬆柏是高潔的樹,我很喜好。”
天子扶我起來,一雙通俗如浩大星空的眼睛裡有絲絲驚奇。他高低打量著我,令我愈發不安起來。
月朱紫聽了我的話,悄悄歎一口氣。
一枝剩欲簪雙髻,
我重新坐在妝台前,將一對粉晶珍珠蝶戀花耳環戴上,惠兒敏捷為我挽一個簡樸的墮馬髻,正要找相配的金飾。我聽到天子的腳步聲已在院中響起,情急之下拿起剪刀將妝台邊一盆盛放的芍藥嚓嚓剪下兩朵戴在發上,以後起家快步走到門邊,正趕上向漸漸踱步出去的天子見禮。
“這裙子真是新奇,昭容心機很巧啊。”他朝我笑道。
惠兒對著天子福一福身:“回皇上話,繡這裙子的繡娘,也是如許說的。”
此次換我與天子皆一愣,我正想開口為謝娘講情,卻見天子麵上漸漸浮起一個淺淺而滿足的笑容,又如天涯一抹流雲,敏捷消逝不見。
天子一怔,旋即難堪笑笑。“是嗎?”他的聲音彷彿從很遠出傳來:“朕記錯了呢。”
一旁侍立的惠兒“啊”地低呼一聲,天子目光轉向她問道:“如何?”
“昭容娘娘,”她福一福身:“臣妾認錯人了,還望娘娘不要指責。”
天憐獨得殿殘春
未有人間第一人。”
此時天氣漸暗,因徹夜天子翻了我的牌子,故而長春宮早早傳了蠟燭。此時在搖搖擺曳的敞亮燭火中,隻見那條月紅色的六幅碧綾隱雲紋荷葉裙上彷彿生出無窮星光,上疏下密,在裙襬彙成一片繁星閃動。我切近了細心看,那每一點星光都是用上等的銀絲線繡出的藐小的菱紋,真真當得起一條“星光裙”。
現在我看著天子眷戀的眼神,本該歡樂的表情卻被那突來的回想擾了去。是否,天子對我的寵嬖,也是依托在我與皇後類似的份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