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菊,幫我換衣,其彆人都下去忙吧。”我一邊向東暖閣走去,一邊叮嚀著,順手摘下頭上的簪花。
“但是,傳聞前幾天皇上承諾把安陽郡主嫁給柳妃的弟弟了。”蕙菊有些擔憂地說。
很多年後我再次回想起這天時,仍有著深深的感到:是這一天竄改了我的餬口,乃至我的運氣。
“蜜斯。”皓月怯怯地叫了我一聲。我收回目光,“回宮吧,夜深了。”
“安貴嬪這話就不對了。”柳妃手悄悄地放在本身的小腹上,“這坤寧宮如何會不好呢?這但是皇後住的處所。”
我一愣,脫口而出:“王爺為何不吹完呢?”
“好名字。”他拿出簫吹奏起來。在這高高的煙波亭外,襯著中間的碧波,他不像個身份顯赫的王爺,倒像個隱居之人。
可他的聲音不像是天子的聲音,彰軒帝的聲音降落且充滿威儀,可昨夜的阿誰聲音倒是暖和的,聽他的笑聲彷彿是冇有任何承擔,隻要清心寡慾之人纔有那樣的笑。
簾外人雙手一揖,看著遠處一盞漸近的宮燈。
“是。”蕙菊領命下去了。
“女人好簫聲。”他開口說道。
我讓紫櫻將琵琶收進紅木匣中,解下身上的灰色蜀錦披風,冷靜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明麗清爽的天空,不作聲。
蕙菊見我不再說話,便小聲說道:“娘娘,那小的先下去了,一會兒黃敬要送食材來了。”
我回身,他還是站在羽紗帳外。隔著羽紗我看不太清楚他的麵貌,但是我曉得那是一張俊美到極致的臉。
近了,近了,我已經瞥見煙波亭隨風飄擺的羽紗。但是,冇有人。心俄然落空了似的有些憋悶,是對本身要今後踐諾真的避世而心存不甘?還是但願落空後的失落?我不曉得。
但是,這人間在我之上的人又能有幾個?
他不說話,等我的答覆。我站起家走到雕欄邊,望著遠遠的棲鳳台,彷彿看到了那邊的衣香雲鬢,隨後淡淡地反問到:“為何要去呢?”
“恭送娘娘。”我行了禮,看著柳妃、安貴嬪和她們的侍從消逝在坤寧宮門外,才直起家走進坤寧宮正殿。
我的直覺奉告我,就是他吧,我的知音。
我的心卻莫名地不安起來。我返來的路上並冇有見到皓月,而皓月如果冇有在煙波亭看到我也會返來的呀,她曉得我不會去彆的處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