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駛了近一個月,一起平沙莽莽、胡楊錚錚,令人平增無數寥寂之情。
我斜倚在刺繡大雁的繡枕上,前一晚幾近未曾闔眼,現在踏上路程,顛簸中困頓起來,便微微闔了眼小憩。
“奴婢見公主一起愁眉不展,但是擔憂到了大羲不快意?”她從食盒裡揀出幾塊玫瑰酥擱到我麵前,掩口笑道:“依奴婢看,公主大可不必擔憂,公主的仙顏在柔然但是出了名的,隻怕那大羲天子一見到,就愛不釋手呢。”
她看一眼安雅,緩緩道:“王妃已被賜婚裕王,現在起便不再是柔然公主,而是我大羲王妃。統統與柔然有關的人事物,皆可返回了。”
“春喜嬤嬤,”我緊緊拉住安雅的手:“安雅是孤自幼燕奉侍身邊的侍女,孤離不開她。”
因而,我從幾位公主中被選中,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茲有柔然公主南宮氏,澹鐘翠美,含彰秀出。特賜婚於裕王沈羲赫,以示兩邦交好之誠懇,以固兩國安寧之實意。”
春喜嬤嬤見內裡的人罷了休,這才暴露一點笑容,叮嚀鸞駕進城。
安雅沉默半晌才道:“奴婢曉得,公主一心想找個恩愛郎君,琴瑟和鳴悠然平生。但是,現在公主為了柔然安危和親,天然需求緊緊抓住大羲天子的心,如許纔不枉您的奉獻啊。”
車內跪坐著一個半老的嬤嬤,見我出去,先見禮後道:“王妃殿下,奴婢是奉旨前來奉侍您的春喜,您路途中的統統起居用度,皆由奴婢賣力。”
內裡那大漢也宣佈了此事,隨行之人一片嘩然,大有不滿與不肯之色,但抵不過大羲軍隊的威懾,吵嚷了半晌便也作罷了。
為了柔然的長治久安,為了與大羲的敦睦共處,我擦乾了眼淚,自請出嫁。
路途悠遠,路程古板,我心中儘是離愁彆恨與不甘,整天除了夜晚在驛站歇息時走動半刻外,其他時候都在車中度過。
我看著一起隨行的世人將貢品嫁奩交到大羲迎親隊中,連泰安城門都進不得便要返回,個個臉上儘是氣憤與委曲,本身卻無可何如。
我從纏金玉蓋車上緩緩佈下,麵前金珠簾微晃,麵前一個將領打扮的男人向我一拜道:“請公主接旨。”
春喜嬤嬤朝安雅冷冷掃去一眼,想了想道:“那便隻能留下她一人。”
“殿下,殿下。”安雅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接旨謝恩,內心卻難過極了。
三個月前,鴻溝上的將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