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想起在煙波亭見到你時,你穿一件淺綠繡玉蘭的蜀錦裙,那樣清雅脫俗,朕一輩子也忘不了。”天子斜靠在榻上,淺笑著與我閒話。
我笑而不語,內心卻想著,這謝娘能在如許短的時候裡設想好如許一條裙子並製成,想來心機細緻為人利落。現在她故意分開繁逝,我若幫一幫她,再對她好一些,想來他日應會知恩圖報,忠心於我吧。
如許一想便覺委曲傷感,但又不能示於君前,隻好用心打扮,細心遴選金飾來。
我一驚,畢竟還冇有妝飾,惠兒也嚇了一跳,忙將那裙子謹慎擱在一邊,又倉猝為我梳髮。
他轉向我,拿起我擱在妝台上的芍藥花,當真為我戴在新梳的雙髻上。
“是嗎?”他將我擁入懷中,語氣中都是歡樂:“朕很歡樂,你終究能為朕跳一曲了。”
天子一怔,旋即難堪笑笑。“是嗎?”他的聲音彷彿從很遠出傳來:“朕記錯了呢。”
天子扶我起來,一雙通俗如浩大星空的眼睛裡有絲絲驚奇。他高低打量著我,令我愈發不安起來。
我微微垂了頭,卸下芍藥花,將一支琺琅胡蝶簪戴在髮髻上,想到謝娘所托,此時不失為一個給天子留下印象的好機會,便道:“臣妾不敢居功,這裙子是繡娘做的,臣妾一時還想不出該用甚麼上裳。”
我一愣,月朱紫是皇後孃孃的家生丫頭眾所皆知,她此番話到處道出我與皇後類似,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
他俄然笑起來,語氣也極暖和:“昭容如許打扮真是彆有一番風味。“他又細心看了看,悄悄為我正一正鬢邊的芍藥,“不過略顯簡樸了,與如許豔的裙子不班配。”
“就她一個被貶到繁逝的繡娘,能為娘娘做甚麼啊?”惠兒不解。
天子麵上滿是放鬆, “嗬嗬”一笑道:“你啊!”那語氣裡滿是寵溺,令我不再狐疑其他。
天子笑著搖點頭,“昭容本生得柔婉動聽,實在如許素淨的色彩並不如淺淡色采更能襯出你的清雅之姿。”他指一指妝台:“既然朕打斷了你打扮,那便持續吧。”
此次換我與天子皆一愣,我正想開口為謝娘講情,卻見天子麵上漸漸浮起一個淺淺而滿足的笑容,又如天涯一抹流雲,敏捷消逝不見。
惠兒點點頭:“可不是,奴婢在中間等候,見她為了繡這裙子中間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呢。”
也冇時候再想,殿前傳來小寺人的大聲通報,“皇上駕到。”
我回過甚悄悄剜他一眼,他麵上滿是戰略得逞的對勁笑容,我“哼”一聲,嬌聲道:“本來皇上是跟臣妾開打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