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從宮平分開時，皇兄交給我一件事，我便藉此告了幾日的假，皇兄便允了。”他笑著：“也算老天幫我。我很快找到了你，隻是礙於黃總管在，我不便露麵。”

他是大羲驚才絕豔的才子、最負盛名的將軍、天子最信賴的兄弟、職位高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裕王……

太後竟然會答應他來尋我，這是令我最不成思議的。

說來也巧，那玉佩竟在我當掉以後第二日，被一個前去西域的客商買走。因而，那些禦守便全數跟著那塊玉佩踏上了西行的門路。

好久以後我才曉得，那是一個冰冷的夜晚，秋風蕭索，雨打霖鈴。他也不是跪在寢殿當中，而是在涼薄的烏黑的夜裡，另有雨，看似無情卻有情的下著，紛揚地浸濕了他的周身。

我飲了口茶不說話。

沈羲遙要求見我的屍首，太後卻不允，隻說已奧妙遷入皇陵。

即便，他的頭頂，另有另一個男人，陰梟明睿的眸子光影爍爍，超出在萬物眾生之上。

“但是，你出來那麼多天，不會被人狐疑嗎？”我脫口問道。

但是，我似是俄然憣悟，非論他是誰，有多少才調，即便他也一樣是先皇以後，生母的出身位份也非常崇高，獲得的寵嬖乃至更甚於當時的皇後。但隻要他不是帝王，縱有經世之才，堂構之誌，也不得不蒲伏與皇權之下，身不由己。

他點點頭：“不過你再次分開小鎮，他便回宮去了。是以，我纔敢攔下車隊。”

經年以後，當這塊玉佩作為貢品之一被回鶻敬獻，展轉又回到我的手上時，卻已物是人非了。

隻是，他又怎會有那樣的感情？

也是好久以後我才曉得，當沈羲遙終究對羲赫俄然不見產生思疑以後，太後奉告沈羲遙，她要羲赫去五台山為她辦一件要事，已解纜了。以後，沈羲遙一再要求上島看我，太後終究奉告他，我已小產身亡，為了怕影響朝局，一向秘不發喪。

他持續道：“那晚，我去了母後的寢宮。我求母後成全我，我願放棄統統，如你普通做一個布衣。“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彷彿放棄的隻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物般，我的眼睛卻酸澀起來。

幸虧他冇有任何的異心，老是雲淡風輕地俯瞰著那紛繁環繞的朝堂，帶著高居的蕭灑和與生俱來的身份超然在外。

他看著我：“是的，並且母後必然會周到的封閉動靜。”

我點點頭：“也就是說，皇上並不曉得我已經小產。”

雨竟停了下來，天涯間有霞紅斑斑，那是淩晨最明麗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