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太後讓我來辦這件事，應當也是想到會有如許的時候了。大不了歸去領罪。”他的口氣中儘是不在乎。

“老奴出身貧寒，排行長幼，父母便將我賣了。買家想將我們全數送進宮做寺人，已經施了宮刑，但是卻因不慎獲咎了一個官家後輩，被打死了。我們那幾個孩子也就流落街頭。幾近都餓死了。我算榮幸，碰到了好人，被帶歸去做了家奴。就是淩家，救我的人，當時還是個少年，也就是你的父親。當時我發下誓詞，誓死忠心於他。”

我看著他的背影，那上麵是曆經人間冷暖後的沉澱。

但是，在那樣的樊籠中，寵嬖就如同炭火，會置人於死地……

飛龍鏢局的門外是即將押鏢去往各處的鏢師，另有各地的商賈，熙熙攘攘，人流如織，非常熱烈。

我也不天然地笑笑，他跳上馬車看著我：“是甚麼事呢？”

這是中原地帶最著名也是最大的鏢局。因著大羲朝鼓勵商賈買賣，是以南來北往的商客很多。飛龍鏢局不但押鏢，同時有去往一地的商客能夠在此結伴而行，同路的幾個鏢師能夠賣力路上的安然。

許是看出我的憂愁，他悄悄拍了拍我：“蜜斯，不要擔憂，畢竟，我是淩公子送去給太後的……”他說完不給我說話的機遇，單獨哼起曲子來。

我歎了口氣：“今後，皇後職位再無人可及。”

我輕聲說：“黃總管，送我去鏢局吧。”

“至於這酒，實在，方纔娘娘要喝的，是老奴多年的收藏。就那樣被毀了，實在可惜。”他笑起來：“太後給娘娘籌辦的那壺，老奴早就在路上扔進河中了。”

我心頭一顫，就在他要調轉車頭分開的時候，我上前一步拉住了韁繩：“黃總管，我有一究竟在不明。”

黃總管愣了愣看著我，俄然就笑起來。

黃總管接著道：“當時的淩公子還是大理寺常卿，尚書房行走。不過協理外務府，便送了老奴進宮，安排在皇後的身邊有個照顧。恐怕皇後有甚麼不好。老奴剛進宮的那幾年，皇後的日子確切不好過。而先帝當時重愛全貴妃肚子裡的孩子，乃至對嫡子都冇有那般用心了。更有人說，先帝曾對全貴妃說如果她產下皇子，便立為太子。”

如果，這個孩子生下。我信賴，沈羲遙會是歡樂的。隻是，他會如同阿誰父親那樣，用和順寵嬖的目光看他的孩子，內心也隻要老婆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