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見柳淮揚臉上微有愉悅之色，免不得有些對勁失色起來，又謹慎翼翼的開口摸索一句：“又或是奴婢能夠罷休一試，為爺撤除這一身沉屙舊毒，爺是否會放奴婢一條活路？”

沈魚望著他墨玉普通的黑眸，隻在內心撇撇嘴暗道：我倒是想藏的緊些，無法道行忒淺了些，在您眼皮子底，那裡容得我個小蝦米翻出個花來呢？又想著人家不過稍稍摸索幾分，自家這裡便輕而易舉的漏了底，禁不住感喟一句，到底是清平坊裡的嬤嬤好騙些。

柳淮揚倒是話鋒一轉，撫了撫她的麵，聲音更加輕緩，麵帶三分柔情纏綿之意：“原是斷了動機的，不過這兩個月不足爺日日對著你，倒也生出了一絲彆的設法，有個孩子也未償不成，倘若哪天爺毒發身亡，你自是要跟著去的，每年腐敗，也得有人在墳前儘一儘孝道不是？”

柳淮揚望著驚奇不定的沈魚，可貴體貼，大手撫上她的後背，為她順著氣味，見她規複一些，才安閒開口：“雖是有些反應過分，但也能夠瞭解，爺的孩子自不是誰想生便能生的。”

沈魚動了動有些抽畜的嘴角，哭喪著的臉，勉強牽出個比哭還丟臉的笑容：”爺……您隻當奴婢未曾同你提起過那賣身契的事情，可好。”

柳淮揚腔調平平，眸光灼灼盯著膝頭上的沈魚，像盯一塊砧板上的肉普通。

卻也不忍打擊她，隻兜了圈又回了先前的話題：“說了這很多，你倒是未曾同爺說個清楚，為何，留在棲意園裡又不肯再藏拙？”

“你想要爺如何放你活路？”柳淮揚微微側了側身子，不動聲色。

沈魚笑的坦白：“那一紙賣身契……奴婢做夢都想毀了它，爺可情願成全奴婢？”

沈魚聞言有些不解，這又如何……這關她甚麼事兒？

“不想頭一個讓爺薅了出來？“柳淮揚揚了揚墨眉代她說出未能說出的話。

本來清冷的聲音，這會兒又透著些許含混。

思及到此，隻得低頭想了想才誠懇答道：“清平坊裡的管事嬤嬤算計奪目的很，饒是奴婢一個一無是處的，還叫壓榨教唆的腳不沾地，如果曉得奴婢還懂彆的，也不過有兩個了局罷了，一是標了價碼讓其賣個好代價，二是留在清平坊裡一輩子任其奴役。而這兩種……都非奴婢所想。”

沈魚點了點頭帶多少鎮靜：“是呢，很多人裡，二奶奶一眼便看中了靜婉，直接叫人送去了大奶奶身邊，可見靜婉是多麼出挑小我兒……”隻是不曉得大奶奶是不是個好相處的呢？前麵半句沈魚自發的隱了聲音，她瞧著二爺這般人，自是不像個八卦的主兒，那裡能給她解一解迷惑呢？定是沉著臉嗬叱一頓算完。